狼狽不堪的漆鈞望著病床上毫無知覺的漆母,捂著臉無聲痛哭,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待收到醫院催繳通知單的時候,漆鈞整個人都透不過氣來,現在他的債主又多了一家。
漆鈞去了師部大院,攔住了下班回家的許向軍,拿著醫院的催費單病歷本的影印件懇求借他一筆醫藥費。
“這是我媽的救命錢,不管怎麼樣,我媽都是佩佩的奶奶,求求您了。”
許向軍看了看他,接過材料搖上車窗。
看完材料之後,許文詩看向許向軍,“爸,我們要不要給?”給出去肯定回不來,如果是債務,她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救命錢,卻沒法那麼果斷,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雖然這個老虔婆無賴又可惡,要是她好了,說不準還得來鬧。
許向軍,“給吧。”債務和醫藥費是兩碼事,前者他們可以理直氣壯的不管,就算別人說起來,他們也無拒流言蜚語。
後者卻不能,那是佩佩的親奶奶,母女倆離婚分到了兩百多萬的財産。
許文詩沒有反對,第二天,許家磊下班後去了一趟醫院,問了下後續的醫藥費,然後當著漆鈞的面往漆母賬戶裡存了兩萬塊錢。
這兩萬塊錢沒有用完漆母就不治身亡,而漆鈞拿著醫院退回來的一萬五千塊錢不知所蹤。
漆母的喪禮是幾家親戚湊了錢辦的。
出殯那天,許文詩帶著佩佩去了,她和漆家沒了關系,佩佩也改姓許,但是無論在法律上還是在血緣上,佩佩終究是漆家的孫女。
所以哪怕這個老太太重男輕女為老不尊,佩佩作為孫女還是得送最後一程。許文詩按照當地的風俗替佩佩準備了奠儀,又準備了一個1000塊的白封。
去的當天,除了娘兒倆還有許家磊以及他爸的警衛員,怕漆家親戚控制不住情緒動粗。不過到了之後發現是他們想多了,一些人態度冷淡,但是還算客氣,另一些人則說得上熱情。
不過最讓許文詩糟心的是,她在現場看見了盧麗芳,她手裡牽著的就是漆家的寶貝孫子,離婚的時候,她見過照片。
披麻戴孝,那小崽子面前還放著盆,呵呵,孝子賢孫摔盆嗎?許文詩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臉色扭了扭,對漆母那點子同情煙消雲散。
對於旁人遞上來的香無許文詩動於衷,讓她給她上香,做夢呢。
“有正經媳婦在,我這個離了婚的上香算什麼。”許文詩陰陽怪氣地瞪一眼跪在地上的盧麗芳。
說的旁人都有些尷尬,盧麗芳母子倆是漆鈞小舅舅叫來摔盆送終的。眼見著漆家翻身無望,九月份這小舅媽就聯系盧麗芳把孩子帶走了。
“算什麼正經媳婦,又沒結婚。”不知是誰不大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不是誰都能坦然接受小三和私生子的。
盧麗芳臉色白了白。
許文詩看見這對母子倆就糟心,又有一絲不可言喻的痛快,以為跟著漆鈞能享受榮華富貴,活該一場空。看佩佩上了香,她抱起女兒轉身就走,令想攀交情的人好不扼腕。
帶著佩佩來看望孫秀花的時候,許文詩說起這一茬還是一肚子火,“有毛病的吧,叫我們過去,又把那對母子倆叫來,存心惡心我是不是,要知道他們在,我才不去呢。”
說話間,溜一眼許清嘉,她後來才知道那個盧麗芳居然是許清嘉的同班同學。
許清嘉垂了下眼皮,又不是她拉的皮條,她戳了戳小南南的胖臉蛋,“動來動去幹嘛,坐不住是不是,走,媽媽帶你看菊花去。”說著抱著大兒子站起來。
背後老太太還在勸許文詩,“你跟那些糊塗蛋置什麼氣,反正以後也沒關繫了。”
許清嘉抱著小南南走到院子裡,庭院裡放了一排小甘菊,小西西和小北北正站在前面賞花。
秦慧如和大腹便便的夏蓮坐在旁邊說著閑話曬太陽,分神留意著四個小的。
“不可以摘的。”小元寶拉開小西西的手。
小西西不高興,“花花。”
“花。”小北北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朵甘菊。
小元寶趕緊阻止,努力板著臉,“老師說了,我們要愛護花草樹木。”
許清嘉忍俊不禁,真是個聽老師話的好寶寶,她放下掙紮著要下地的小南南,小家夥立刻和妹妹弟弟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想當採花大盜。
被許清熙一把抱住,“南南不許摘花。”小姑娘今年11歲,長得白嫩清秀,特別乖,成績也很好,還是大隊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