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蘩高高在上地逼視著她那雙渾濁，驚懼交加，包藏著世間陰暗罪惡的眼睛。

鄭採芙向來自視甚高，對沈亦蘩很是不屑，覺得她蠢鈍如豬，卻運氣好的不行，總是能得寵，活該被弄死。

可如今，沈亦蘩這雙眸子冰冷如刀，殺意騰騰，在這黑夜裡，映著稀薄的月光，就像要就地解決她性命的鬼魅。

她生平第一次害怕了，恐懼了，崩潰了，嘴裡發出淒厲的哀嚎：“你……你不是人……放開我，放開我……”

掙扎著打滾想躲開沈亦蘩的腳。

沈亦蘩費勁思慮策劃這一幕，當然不能這麼輕易放過這個靈魂如爛泥一樣骯髒的女人。

她輕輕一腳壓在鄭採芙後腰上，把她服服帖帖地踩趴在地上。

轉到前頭來，優雅地伸出穿著精緻繡鞋的右腳，照著鄭採芙的印堂，狠狠踹了過去。

就像那一晚鄭採芙對她所做的一樣。

“啊！”鄭採芙一聲慘叫，歪倒一旁，咬著牙迸出淚來，眼神卻因極度驚懼悲憤而渙散開來。

這狠厲的一腳，似乎踹碎了所有她往日在沈亦蘩跟前的優越感。

踹碎了所有她的驕傲。

只剩下害怕，深入靈魂的害怕。

沈亦蘩體內的那個靈魂，不是她熟悉的，從前那個又蠢又笨的，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女孩。

而是像地獄歸來的惡鬼，有心計，有手段，還有血海深仇。令人毛骨悚然！

“要論手段下作，誰能跟你比啊，鄭採芙？”沈亦蘩冷冷道，“這一腳之仇，還給你！”

趁著鄭採芙還在痛哭流涕之際，狠狠踩住了她柔嫩的手背，又引得她哀嚎連連。

沈亦蘩一字一頓，字字鋒利，帶血：“這一次，報小仇。下一回，報殺身殺子之恨！”

“善惡昭昭，上有神明。你的滔天惡行，終將付出代價。”

腳下狠狠用勁碾壓，“剛才爬到你身上的，原本應該是劇毒的蛇……”

“這一回真是便宜你了呢！”

鄭採芙的手被她暗暗用勁碾壓得錐心刺骨的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慘叫著哭著，認命地趴在地上，猶如死蛇。

沈亦蘩狠狠把玉足一撩，把鄭採芙的臉摜到一邊，鄭採芙憤恨得渾身顫抖，卻渾身溼透泥濘，無力反抗。

沈亦蘩蹲下身子，直迎逼視她怨毒含淚的目光，伸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頜。

“收買文兒，投毒想毀我容，挑唆吳采女，馮寶林對付我，還對庫房的果品搞破壞……加上從前的舊賬。鄭採芙，你真的很不老實。”

“今晚你真是走運了。下一回，跟你前世今生的帳一起清算！”

鄭採芙先是氣得五官扭曲，盯著沈亦蘩那張美麗、冷傲而決然的臉，突然想到了什麼，直勾勾盯著沈亦蘩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

帶著瘋狂和嘲諷的笑聲越來越大，在寂靜的未曙天地之間尤其讓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麼？”沈亦蘩冷冷問道。

鄭採芙好不容易停止了瘋狂的笑聲，看著沈亦蘩的臉，伸手想摸，被沈亦蘩一手打掉。

“你這手髒死了，拿開！”沈亦蘩嫌惡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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