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前世就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的一句話，元澈就查都不查就把自己賜死。

倘若讓沈亦蘩知道這個真相，豈不是要得意上了天？

“你這麼關心我的死活啊？我謝謝你啊！唉，前世我福薄命淺，在你去了之後不久，我得了一場風寒，越來越嚴重，後來就死了。”

沈亦蘩的手默默在衣袖裡握成拳，剋制住微微的顫抖：“果真如此？”

鄭採芙撩了撩凌亂的髮絲：“我騙你幹嘛？要怪只怪我命淺福薄。當時你被王爺賜死，在王府裡我再也沒有對頭，也是過了好些天得王爺寵愛的日子……”

“誰知道我的福氣就那麼薄呢，這麼好的時候，偏生就……”

鄭採芙眼神黯淡，不住地嘆氣惋惜。

掀起眼皮看一眼沈亦蘩，見她怔怔站在那，眼神盯著某一處看，不知在想什麼。

又氣恨地道：“別說上輩子，就是這輩子，我也沒什麼福氣啊，這不成了你手下敗將了嗎……”

話沒說完，卻見沈亦蘩猛然盯住她，眼神凌厲帶著殺氣，把她嚇得一時停住了話頭：“你，你想幹嘛……”

沈亦蘩一步一步逼近，鄭採芙被打傷了，動彈不方便，感覺苗頭不對正要喊人，卻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唔，唔……”

沈亦蘩冰涼的纖指像鐵鉗一般緊緊地鉗住了鄭採芙的咽喉，讓她大張著嘴在死亡邊緣恐懼掙扎，卻說不出一個字。

“走之前，你似乎還有些人命債未清償。那是我前世的腹中孩兒……”

手下的身子起先試圖臨死掙扎，卻沒有絲毫的作用，充滿恐懼的眼瞳漸漸渙散，僅剩的一絲光亮祈求地望著沈亦蘩，像卑微的賤民祈求傲岸的神明。

那隻命運之手一點一點收緊，卻在最後的關頭頓了一頓，最後緩緩鬆開。

鄭採芙吐著舌頭大口大口喘氣，趴在床沿發出強烈的咳嗽。

“殺你這種人，髒了我的手，徒增罪孽罷了。”

沈亦蘩冷冷轉身離去，“你走吧，今生來世，再也不要與我有任何冤孽牽連。”

走出了落香閣，她絲毫沒有碾壓仇人的快樂，腦子卻回想著鄭採芙說的那些話。

她前世只是得病死的，跟元澈沒有關係。並不是想象中的元澈替她報仇。

她回到水風苑，撿起元澈那封手諭，步履匆忙直接又去了蒼竹軒。

但是元澈沒有見她，書房的門關的嚴嚴實實。

沈亦蘩站在門外，也不著急，也不吵鬧，一直站到夕陽落下，夜幕降臨。

小桐子幾人一直站在身後陪伴，見她不吃不喝，焦急心疼不已，卻也無計可施。

他們瞭解自己的主子，鐵下心要做的事情，從來不會放棄。

眼見夜漸漸深沉，大地漸漸升起寒氣。

珊瑚回水風苑一趟取來一件銀狐斗篷，給她披在身上：“主子，夜深了，再不回屋就要著涼了。”

沈亦蘩眼簾微動，纖長的睫毛半掩眼眸，沒說話。也沒動。

從日間站到夜晚，幾個僕人都腰痠腿疼，飢腸轆轆，難受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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