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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算

箱子裡除針線衣服以外,沉甸甸的九十串銅錢以及一個梳妝匣、一個針線包放在其中。

銅錢是秀姑私房錢中的三吊和陪嫁的六吊壓箱錢,百文一串,十串一吊,一吊錢足有十幾斤重,秀姑懶得掂量,數清後開啟梳妝匣。

小菱花鏡、梳子、篦子、大小抿子一應俱全,還有一些銅簪、木簪、荊釵、頭繩、絹花、香脂,最貴重的是一根銀簪和一對銀鐲、一對金丁香。簪子和鐲子和秀姑現在戴著的銀丁香一樣,都是秀姑的嫁妝,金丁香卻是新婚時周惠攢錢給秀姑買的。

周惠對秀姑還是不錯的,但是再好也沒有用,抵不過父母之命。

秀姑突然想起了陸游,和表妹唐婉感情深,最後還不是聽從母命休了唐婉,只留下一曲釵頭鳳留給後人嘆息。

這是封建社會的常態麼?

周家共有四子三女,且未分家,周母待兒媳們刻薄,包括嫡親的外甥女秀姑,規定所有人的收入都歸入公中,不允許任何人留有私房錢。

原身的兒子夭折,生病時請大夫吃藥,周母又罵罵咧咧,說原身嬌氣,花錢太多,不如省下來給周父買紙筆。

周父屢試不第,現在依舊年年參加鄉試。

原身氣不過周家不人道的規矩,每次做針線活賣的時候,都會悄悄扣下三分之一藏起來,下剩的錢才交到公中,免得吃藥做事回孃家手裡沒錢,得看公婆的臉色,哪裡想到此舉竟導致了今日的局面。

原身她自小隨祖母學得一手好針線活兒,每年忙完家務做一些手帕、荷包、香囊、扇套等針線活兒送賣到縣城裡的繡莊,很受雲掌櫃的青睞,一個月多則賺一吊錢,少則六七百文,幾年下來私藏了不下二十吊錢。

也就是說,周家發現的私房錢只是一部分而已,另外一部分秀姑換成了碎銀子,一共十兩,銀子體積小,她自己藏得隱秘,分別縫在棉襖棉褲裡,幸虧如此,才沒被發現。

這些銀錢東西現在都便宜她了,手裡有錢心裡不慌,沒病沒痛的話,這些錢足夠她花上二三年。秀姑暫時鬆了一口氣,隨即,微微生出幾分歉疚,畢竟她不是原先的秀姑,用秀姑留下來的嫁妝和私房錢,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至於以後,她還是繼續做針線活兒賣吧!

秀姑在穿越之前,學的就是專業的刺繡、裁剪。

她出身農村,家境貧寒,十歲前在家務農,對於農活了解得比較透徹,七歲開始學刺繡,直至穿越前,足足二十一年,掌握了至少三個流派的技藝,數百種針法。

秀姑拿起原身繡的手帕和荷包,算是十分精緻且上乘,不過比自己要差些。

自己有一技之長,好好努力,日子應該會過得不錯。

重新鎖上箱子,並沒有拆開棉衣找銀子,秀姑整了整衣服,理了理頭髮,緩緩地走出東廂房,望向水洗一般的碧空,偶爾掠過一片白雲,如同自己的心事,飄忽不定。

沒有可能回到自己的時代了,那就為自己謀劃一個將來。

她很現實,遭此大難,依然能靜下心。

“大嫂,讓我來洗。”蘇大嫂正在井邊汲水,井邊放著木盆,盆裡是用過的碗筷,秀姑走過去幫忙把水倒進木盆裡,蘇家上上下下算上秀姑一共九口人,老蘇頭、蘇父、蘇母和蘇大郎一家五口,單是碗筷就是九副,不算盛菜的盤子。

“那好,你洗碗,我去刷鍋,順便用刷鍋水燙豬食。”蘇大嫂提著水進廚房,緊接著提醒道:“秀姑,洗碗水倒進潲水桶裡,燙豬食時兌進去。”

“知道了。”

在鄉村人家,刷鍋水和洗碗水捨不得扔掉,水裡多多少少有些飯菜的殘渣,大多用來餵豬,蘇家養了好幾頭豬哩!

秀姑本身就是農村娃兒,又接收了蘇秀姑的記憶,當然知道這些。

農家飯菜油水少,很容易就洗乾淨了。洗完碗筷,第一遍的水倒進潲水桶裡,接著又清洗兩遍,這些水沒有殘留渣滓,就不用倒進去了。

秀姑捧著碗筷走進廚房,與此同時,蘇大嫂也刷好了鍋,刷鍋之前她在灶下添了幾把火,刷鍋水燒開,滾燙地倒在旁邊的豬食桶裡,兩個桶裡各裝了小半桶混在一起的麥麩、麥糠、米糠、紅薯皮和一把切碎的豆餅,順便整理好了灶臺上的油鹽醬醋。

和好豬食,姑嫂兩個抬到豬圈倒進食槽裡,幾頭肥豬立即衝上來埋頭大吃。

看著膘肥體壯的四頭豬,蘇大嫂滿臉歡喜,側頭看著秀姑,“秀姑,咱們家的豬長得胖吧?一頭足有一百多斤,再過兩個月長几十斤,能賣個好價錢。阿爺說了,咱們家的豬等到快過年的時候賣三頭,殺一頭。”

“那可好,又能過個油水豐足的好年。”

“是呀。”

蘇家日子寬裕,待家人也就不吝嗇了,這是很好的一種態度。

喂完豬,緊接著又拌了些食料,餵給雞鴨鵝。

蘇家不僅養了豬,還有一群家禽,三十餘隻雞,二十餘隻鴨,七八隻鵝,圈在豬圈的隔壁,每天喂得半飽,然後放出院外,去河裡河灘草叢中找尋草籽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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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完院中的落葉,所有的家務塵埃落定,姑嫂二人一起走進上房。

見到秀姑,蘇家上下都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