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小野豬小,但是他性情很像張碩,大方不小氣,雖然因為秀姑不愛給孩子吃零嘴兒怕他們吃了零嘴兒以後少吃了飯,但是他們家真不缺這些東西,小野豬得了零嘴兒都會聽母親的話兜出去分給一起玩的小孩們,分給別人,他吃到嘴的就少了,不影響一日三餐。狗蛋經常能吃到嘴,也經常端豆花給小野豬一塊吃,四蛋沒少吃,今日卻如此小氣。
聽到花生糖三字,小野豬哭得更傷心了,“四蛋哥好壞,我以後不給他果子吃了!娘,我要吃花生糖!我要吃花生糖!娘,我要吃花生糖!”
“好好好,小野豬不哭了,娘就給你做花生糖。”對於二嬸的所作所為秀姑也很生氣。
小野豬立刻止住了哭聲,催促道:“花生糖,花生糖!”
答應兒子的事情,秀姑一向都會做到。
她請老張帶小野豬在後院騎馬解悶,叫張碩幫忙剝花生,除了小野豬,他們家人很少吃甜的東西,就剝了一小碗花生米,倒在鍋裡,鍋裡不放油,灶底燒小火,用鍋鏟翻炒至熟透,盛出來趁熱搓去紅衣吹乾淨,只剩一小碗微黃無皮的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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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碩搓紅衣的時候,秀姑刷完鍋,把白糖和水按照比例倒進鍋裡,灶底仍是小火,鍋裡不斷攪拌糖水,等到糖化而水分蒸發,變成淡黃色的糖稀,鍋鏟挑起可以拉出細絲,就放一點豆油進去,攪拌均勻後灶底熄火,與此同時把去了皮的花生米倒進鍋裡,快速地將糖稀和花生米攪拌在一起,用勺子舀出來放在切菜板上,用擀麵杖擀開厚餅狀,冷卻前切開。
“總算沒像上次那樣把糖稀熬老了,小野豬嫌棄地都分給其他小孩吃了。”秀姑前世家貧,過年時買不起好吃的點心糖果,父母就會買上二斤白糖做花生糖。她雖然會做,但是經常失手,一旦火候控制不當,做出來的花生糖就透著一股糊味兒。
張碩洗淨手,掰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又香又脆,“好吃,這次沒過火。”
“拿兩塊給爹和小野豬送去,大塊的給爹,小塊的給小野豬。”秀姑拿了兩塊大的和兩塊小小的只有拇指大,一齊放在張碩掌心裡,其他的收起來,等到以後想吃了再拿出來。
吃到花生糖以後,小野豬並沒有忘記四蛋的所作所為,等到壯壯放假立刻告狀。
“嗯,小野豬乖啊,以後不跟四蛋一起玩,他真是太壞了對不對?”見小野豬用力點頭,壯壯摟著他在懷裡,覺得自己弟弟真是乖巧伶俐,要是再多幾個弟弟妹妹就更好了,可惜三年以來孃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秀姑笑看他們兄弟親親熱熱地說話,猛然想起王信說今年要考秀才,“壯壯,你和滿倉今年也有十三歲了,對這些有什麼打算?我記得縣試是二月份舉行的吧?”
“啊?”壯壯楞了一下,隨即失笑,“娘,我能趕在十五歲那年如爹所想那樣參加考試就不錯了,現在的我差遠了!四書五經我才學了多少?四十餘萬字能稱得上倒背如流的僅僅有十幾萬字,要想全部背誦下來並且融會貫通,三年五載都未必夠。”
“這麼說,王信是都背誦下來了?”秀姑倒是知道需要學子死記硬背的四書五經共有四十餘萬字,非得倒背如流融會貫通不可。
壯壯笑道:“王信三四歲開蒙,十年下來也只是能勉強地把四書五經背下來,可是若說倒背如流融會貫通那是不可能的,能不能考得過誰都不知道,連他自己都擔心,他可沒有王家大哥過目不忘的本事。我仔細問過了,考秀才時須得經過縣試、府試和院試三道坎兒,其中就有隨便抽取四書五經中的一段讓考生背誦,其他題目也都是出自四書五經。考秀才已是如此艱難,百歲童生屢見不鮮,更別提秋闈、春闈了,題目更難。而且,我們還要把四書五經中各家大儒的註解爛熟於心,不同的考官重視不同的大儒,每個大儒的註解我們都得記住,世間大儒何其多啊,就算註解十倍於四書五經,那也有四五百萬字了,娘想想,我就上了四年學能記誦下來麼?”
他頓了頓,繼續道:“因為王信要參加考試我才知道,我們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我說的這些僅僅是最起碼的功課,以此為主,還要通讀歷朝歷代以來的所有典籍、正史、野史以及詩詞歌賦戲曲話本等雜學,考題中有可能以史論今,要是題目裡出了一個古時的人物,借古喻今,考生卻不知其來歷,那就鬧笑話了。”
“這麼多?”秀姑咋舌不已,她一直都知道科舉不容易,但是知道的並沒有這麼細緻,聽壯壯這麼說,他二十歲能透過秀才的考試就不錯了。
學的越多,越覺得自己所學甚少。
壯壯就有這種感覺,感覺需要學的東西浩瀚如煙海,自己學到的東西僅僅是滄海一粟,“所以,我和滿倉哥哥無法參加考試,去了也只能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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