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在宗武辦公室轉接的,宗武和胡力都在場,叫胡力在身邊是證明給他看,讓他知道自己是盡了力了,而宗武在場則說明連隊也是替他想辦法了,如果不成他也沒說的了,只有好好幹工作。
當然,胡力也非常聰明,直接找於衛要了李悟的聯系方式,讓他的姐夫替他找李悟催著辦理,當然是打著於衛的旗號了。
別說,李悟還真的找到了複原名額,胡力就這樣作為全團最後一名老兵光榮複員了。
不久,於衛的調令也到了團裡,幹部部門通知他辦理相關手續。於衛即高興、又不捨。
第二天,連裡在開完晚飯後,為於衛舉行了送行晚宴,在食堂裡炊事班準備了豐盛的幾個菜,宗武將自己珍藏的家鄉好酒五糧液拿了兩瓶,也算是很有誠意的歡送於衛。
連隊幹部連長宗武、指導員向前、副連長劉福慶、二排長蘇明還有連隊司務長加上於衛一共六人。
大家都做定後,沒有開吃,好像還有等什麼人,原來連裡特意邀請營領導參加。
等了一會兒,營長和教導員先後進了連隊食堂,落座之後,營長開門見山地說:“於衛,你這個人優點和缺點並存,希望你今後在新的工作崗位克服缺點,保持優點,更加進步!”
教導員高照接著說:“於排長,在炮營一年,給我們炮營帶來了活力,在文體活動方面為連隊和營裡爭了光,作為教導員代表營裡感謝你在這一年裡為連隊和炮營做出的貢獻!”
“教導員客氣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一點小事不足掛齒!”於衛謙虛的回答。
在宗武的倡議下,大家共同舉杯,三杯酒過後,營長藉著酒意又說:“於衛,你要克服你的自由散漫的習氣,要懂得為人處事啊!”
營長對於衛有看法,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直以來於衛也沒有去刻意巴結營長,對待營長的態度,不卑不亢。這讓營長覺得於衛不把他放在眼裡,所以說了今天這些話。
不過這些針對於衛的話,也是於衛身上存在的缺點,俗話說:“苦口良藥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於衛你還年輕,在今後的工作中不斷的磨練自己,才能有長足的進步!”教導員高照客觀的評論到。
說完了話,兩位營領導準備起身離去,讓連隊幹部今晚招待好於衛,這一別也可能就永遠見不上面了。
送走營領導後,六個人又輪番給於衛敬酒,於衛又回敬他們,之間說了很多的話,尤其宗武的話特別多,經過這一年的交往,宗武和於衛的時間最長。
在於衛看來,相對其他的連隊幹部,兩人的感情較深,於衛也對宗武很信任。
宗武不希望於衛走,希望能共同一起工作,其他人也表示了類似的挽留,於衛也藉著酒勁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又提到自己的想法,調回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有機會上學進修。
一個多小時過去,兩瓶五糧液被六個人喝了個幹淨,於衛感謝連隊幹部為他設宴送行,想到明天一早就走,趁著酒沒喝多,見離熄燈還有段時間,就想去鄭飛那裡一趟與他告別。
當見到鄭飛時,他依舊在臺燈的光線下看書,是一本外國文學《悲慘世界》,是知名法國作家雨果的作品,圍繞小說主人公獲釋罪犯冉.阿讓試圖贖罪的心路歷程,描述了整個法國在拿破侖戰爭後,國家的歷史、建築、政治、道德哲學、法律、正義、宗教信仰等等,作品內容豐富、內涵深刻,有一種深遠的帶入感,通常使得讀者愛不釋手。
鄭飛的房間門是虛掩著的,於衛從門縫裡看見了鄭飛全神貫注的樣子,悄悄地走到他身邊,沒敢驚動他,直到鄭飛準備換一個姿勢繼續看書時,這才發現了於衛。
第一反應是“驚”到了,頗有埋怨地說:“進門也不打聲招呼,嚇了我一跳!”
於衛則哈哈一笑說:“這不是見你用心的樣子,不忍打擾你嘛?你這麼愛看書,實在值得我學習!”
“你不是也很愛看書嗎?還來挖苦我!”鄭飛回答說。
“比起你來,那是小巫見大巫,太不值得一提!”於衛略帶謙虛地說。
“說吧!這麼晚來有什麼事?是不是又喝了點?到這兒騷擾我來了?”鄭飛顯然是聞到了於衛身上散發出的酒氣。
被鄭飛一提醒,於衛才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差點都忘了。當即收起了笑容,略帶謹慎地說:“我要調走了,你應該知道吧?”
於衛心知鄭飛的家也在邊城,於衛來了一年就又回去了,這不免讓鄭飛呆待了三年的人,心有不甘,當然也是歸心似箭。
所以於衛說話時帶著三分謹慎,生怕自己的話引起鄭飛心情的低落,但鄭飛卻顯得很平靜。
“我聽說了,只是不知道你調往那裡?”
“到邊城通訊大隊,具體在幹什麼,現在也不清楚,報到後再分配!”
“那這裡還有什麼事需要辦的?你不要客氣,有事就說!”鄭飛爽快地問到。
“沒啥事!該辦的事,已經都辦完了,手續都拿到了,明天一早就走,到這裡來就是向你告別,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希望今後我們多多聯系!”說到這,於衛感到自己再說下去,語塞哽咽。
再說下去難免淚奔,鄭飛難免心裡難受,但表現的卻很鎮定,等待了片刻說:“沒事沒事,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同學,好夥伴,會聯系的好吧?”
“你也趕緊調回邊城吧?那樣不是我們又可以經常聯絡了?”於衛期盼地問到。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我也想調走,只是時間問題,你給我們打前路,我隨後就到,呵呵呵呵!”鄭飛面帶笑容地說。
離開了鄭飛的宿舍,於衛在回去的路上,想到剛才鄭飛的態度,雖然對他來說,於衛的調動讓他感到遺憾,並沒有表現出低落的情緒,他比起自己來,是很沉穩的一個人,遇事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突然預感到將來鄭飛這個人會大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