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大宅裡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田氏對於趙承佑隔三岔五領回來人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原先府中的事情都是龔氏在搭理,四房是嫡枝, 又有長輩健在, 如今無人開口提主持中饋這事, 田氏便也不好『插』手, 但是公中庫房的鑰匙卻有一把在田氏手中, 這也是四房變相的在示意長房,他們並不是要奪權的意思。
祁雲禮作為侯爺心裡有些不樂意, 但是攝於祁之允的威嚴也是不敢伸頭, 更何況他在祁氏族中並無任何威望, 哪裡敢得罪這位正經的嫡親長輩。
“大公子, 這些是這些時日前來恭賀之人送來的禮單, 請您過目!”
明管家是當年祁氏的舊人, 祁之允派人贖回他之後便讓他暫代了府中的管家一職, 好在明管家雖年逾五十, 但卻精神矍鑠十分乾練。
趙承佑或者說是如今的祁恩佑接過禮單細細的看了一遍, 這些時日他已經跟在四叔祖祁之允身後開始打理族務, 祁雲禮不擅俗物, 在力不從心的辦砸了幾件事情之後,祁恩佑便主動開口去暫代父解憂, 而見他行事有度章法不缺之後, 祁之允便默許了。
祁家長房歸宗之後, 不少西北有名望的家族遣人送來了賀儀, 但這之中也僅僅只有兩家親自來人來了祁氏,這兩家祁恩佑早前查過,是當年西北僅有的不曾投靠公孫氏的家族,也是這些年在公孫氏以及攀附的勢力聯合打壓之下頹勢已顯的家族。
賀氏和雲氏都派了族中嫡枝子弟親自過來,祁恩佑想了想遍對明管家吩咐道:“明日在府中設宴接待賀家和雲家的人,另外將各家的回禮都備好。”
得了吩咐明管家抖了抖鬍鬚然後聲音中氣十足的回道:“老奴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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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外面有人送來了祁家的帖子!”
賀府裡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手中拿著一個印花拜帖快步的走到了正院的書房之中,裡邊兒有一個老者正在案几之上臨摹著字帖,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於是哦了一聲之後,輕輕拾了衣袖將狼毫放了下來。
老者正是如今賀氏的當家之人賀重嵐,而年輕男子卻是賀重嵐的么子亦是唯一的嫡子,更是他最為重視的兒子未來的賀氏繼承人賀玉漏。
賀老爺接過拜帖仔細看了看,然後『摸』著鬍鬚皺眉思索了片刻才轉頭對兒子賀玉樓說道:“邀貼之人是鎮海侯祁雲禮的嫡長子祁恩佑,想必雲氏那邊應是也收到了拜帖!”
賀老爺很是肯定的說道:“這樣吧,你與祁公子是同輩人,年歲又差別不大,雲氏那邊定是辛楊那孩子赴宴,你平日裡與他也是交好,這次赴宴便由你去吧!”
賀玉樓聽著父親的安排心中有些疑慮,“父親這……妥當嗎?這拜帖之上也未說點名誰去……”
賀老爺擺擺手打斷他又道:“你聽我的便是!”
見父親態度堅決,賀玉樓便不再開口相問,於是點頭應道:“是父親,兒子知道了。”
赴宴那日,待在祁府門口見到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身姿優雅的雲辛楊,賀玉樓方才覺得老爺子真有幾分神通。
雲辛楊自然也是見到了賀玉樓,於是便態度親呢的朝他一揚手喊道:“玉樓!”
雲家與賀家都是當地的大族,兩家世代交好,當年族中子弟也曾在西北之地鮮衣怒馬,只這些年在其他勢力打壓之下已經家族式微,但云賀兩家一直抱團取暖,這才勉強掙扎在鎮海沒有被吞併掉。
雲辛楊是雲家長房的嫡長子,此次雲賀兩家都派出了嫡子過去赴宴,也是表現出對於祁氏的敬重。
祁府前來迎接他們的下人看似十分訓練有素,雲辛楊和賀玉樓都各自的暗生驚詫,這與他們原先預想的實在有差距。
雖然雲賀兩家一直都在盼望著祁氏迴歸,但是他們也都知如今西北的現狀,當年那場滅門之禍可不是一場玩笑,祁氏族人十難存一,族中世僕更是流散各處難以尋覓,可此時所見這些訓練有素的僕人難不成都是鎮海侯從燕京所帶回?
這也是一種可能,只是若是如此,那麼他們便要重新審視如今的祁氏了!
雲辛楊和賀玉樓邊走邊悄然的留心這祁氏大宅的變化。
宴席設在府中水榭處,兩人走了半晌之後來到了亭子,只見一年輕男子背對著他們端坐在案几之後,雲辛楊和賀玉樓彼此面面相覷了一眼,心中已經明瞭男子的身份——鎮海侯的嫡長子,今日設宴邀約的主人,祁恩佑!
身後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耳目清明的祁恩佑,只見他緩緩起身然後輕步走下亭臺站在雲辛楊和賀玉樓面前然後見了一個禮之後方才揚聲說道:
“雲公子,賀公子幸會!請!”
祁恩佑沒有說那麼多客套話,幾個簡短的字卻已經道出他已經明瞭他們兩人的身份。
雲辛楊先一步拱手笑了笑然後開口道:“祁公子客氣!”
接著賀玉樓也緊跟著回了一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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