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不以為意,只以為又是一個被黎瓊戈外表迷惑的冤大頭,接起電話就往外走。
祁銘在前臺看了黎瓊戈的第一套ook,在她下場時跟著也到了後臺。
祁氏是這場品牌秀的贊助商,祁銘到後臺的舉動並未遭到阻攔。他站在角落裡看著黎瓊戈換上第二套服裝後,走上t臺時和第一套時完全不一樣的氣場,再到最後一套ook,以他完全沒看過的優雅之姿領閉,為這場經典高定秀畫上圓滿的句號。
t臺旁邊有個小拐角,是個死角,黎瓊戈領閉結束,下臺去找安娜,經過死角時被人一把拉進去。
死角空間狹小,黎瓊戈因為慣性,背抵上牆壁,牆壁後面就是她剛剛走秀的t臺,外面還有沒離開的記者和眾多明星。
她腳上還踩著高跟鞋,加上完全沒有防備,這一拉扯,腳踝處鑽心的疼痛瞬間傳到神經,想來是崴了腳了。但縈繞在鼻尖的熟悉味道讓黎瓊戈瞬間明白了拉自己的人是誰,硬生生咬牙忍下了已經到了嘴邊的痛呼,揚起一張燦爛笑臉看著他。
祁銘看著她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抓著她的手把人按在牆上,咬牙切齒地問她:“真長能耐了?國外六年,給我戴了多少綠帽子?這場秀走完是不是又打算直接跑個沒影兒?”
黎瓊戈也不去掙開他的手,由著他壁咚一樣地把自己按在角落裡,只悄悄將整個人的重心放到沒有受傷的腳上。
祁銘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更是火大,手上也不覺越來越用勁兒。
黎瓊戈也不覺得害怕,愈發巧笑嫣然,看著他,“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
黎瓊戈轉了轉手腕,仍然直直地看著他,笑容刺眼,再開口時語氣冰涼,“再說了,我和祁總早就分手了,沒有給您戴綠帽一說,這罪名我可擔不起。”
祁銘從她四歲就認識她,她的每種樣子,沒人比他更瞭解。
她這樣偏執倔強的樣子,和她以前為了他跟黎父黎母對著幹的模樣重疊,只是這一次,對抗的物件,是他。
祁銘覺得心裡一抽一抽地痛,幾年不見的思念之痛也敵不過這一刻她眼裡對他的冷淡傷人。
祁銘蹙眉,鏡片下的眼眸深不見底,真動了怒,一字一句地說:“黎瓊戈,誰告訴你我們分手了?嗯?誰同意了?”
黎瓊戈和他對視,絲毫不覺得當年的自己理虧,對峙中也漸漸失了耐心,掙紮著想抽回自己的雙手。
祁銘更加用勁兒,黎瓊戈根本沒辦法掙脫。
“放手。”黎瓊戈斂了笑,眼裡的寒意傷人又傷己。
祁銘轉開眼,軟了語氣,“阿黎……”
“祁總,我身上還穿著秀服,我需要卸妝。”黎瓊戈冷靜地說著自己現在的情況。
她剛說完,就聽見安娜找她的動靜。
黎瓊戈看著祁銘聳聳肩,“祁總,我不想明天又和你一起出現在頭條上,行個方便,您就別為難我這個小模特了,萬分感謝!”
黎瓊戈又揚起笑,這一次連眼睛裡都帶著笑意,祁銘果然鬆了手,她趕緊從死角裡轉出來,揚聲叫了正四處找她的安娜一聲。
安娜走過來遞給她一個禮盒,“神秘人的禮物,又按時到了。”
黎瓊戈晃了晃,估計是和以前一樣地東西,回頭看了一眼死角處,真想告訴安娜,哪有什麼神秘人,送禮的人不就在那兒嗎。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聳了聳肩。
祁銘還在原地,聽著她和她的經紀人用英語交流著走遠,煩躁地拉扯自己的領帶。
他了解阿黎,他的阿黎也同樣把他吃得死死的。知道他最抵擋不住的就是她滿面笑容,連眼睛裡都落滿星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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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瓊戈被祁銘拉那一下,確實把腳給崴了,為了不讓祁銘發現,她又若無其事地走出來,傷上加傷。
卸完妝上了保姆車,她才告訴安娜自己腳崴了。
安娜嚇了一跳,撩開她長裙裙擺,手機打著手電筒一看,當即就火了。
法語英語夾雜著罵她,還差點上手揪她耳朵。
黎瓊戈躲開,“留點面子留點面子!而且,我覺得比起和我算賬,搶救一下我的腳更重要。”
她的右腳腳踝處完全腫起來,安娜用手輕輕一碰,黎瓊戈就“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