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那個年輕的男人。趙坤,她想了想,宣慰使司僉事,是一個五品的小軍官。不過礙於他還抓了提督的活路在自己手裡還真不能將他簡簡單單做一個五品來對待。
同樣是五品,怎那個魏將軍以前就混得那麼慘呢?聽說當官之後還被人追殺過一段時間。
“哦?不知道趙大人想要找草民說些什麼?”
趙坤卻略過她,直接走了,然後頓下步子轉過身來看長君,“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
“啊,這裡環境好,空氣好,野花香野草茂,陽光明媚,春光無限——很適合談話。”
趙坤就徹底站直了身子看長君。長君臉上帶笑,不過她一直這樣笑面虎的,這樣笑起來還不如不笑來的更加可親些。
“這是命令。”
“哦,”長君點頭,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可是我不是你的兵。”
趙坤似乎氣到了,呼吸沉重了一些。他是一個長得方方正正的少年,此刻臉色被長君氣得不好看。“你敢挑釁軍規,我有權處置了你!”
“哎呀呀,原來到處都是些拿著官威壓榨別人的人啊。”
長君做作一笑,光潔的臉在夕陽的光彩裡看起來十分的,討打。
於是對面的人憋不住了,一把抽出劍來對著長君。
再一次被同一個人拿劍毫不客氣的指著,長君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就著手上裹了黑布的流光就指了回去,“小爺給你面子,也不是拿來這麼給你踩的!趙坤,睜大你的眼睛看仔細了,要立威,不要找錯了物件!”
“你到底是誰!”
“哼,小爺是誰,還輪不到給你通報!”
說完,小孩揚長而去。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趙坤被氣得不輕,呼吸越發的沉重。長君沒事人一樣從他面前過。
“將軍在東面!”
“啊,謝了。”長君又止住腳步,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走。
雖然被趙坤拿著劍指著自己很不爽,不過看起來他也只是為了查明自己的身份。這麼說來,當時要把自己押走的不是他。那麼是誰呢?
一路到了魏明奇門外,又被攔住了。說要等通報。頓時頭疼,這一通報得等多久啊?果不其然,等了約莫三刻鐘的功夫,通報的人來回話了,說是將軍剛剛吃晚飯已經睡下了。
這樣被攔在門外,長君哭笑不得。只是高深莫測的對著看門的人笑笑,眼神裡全是你們死定了死定了。
士兵被她赤裸裸的視線看得不好意思,正預備著攔下她不要她吼,沒想到小孩果然不惱,轉身就走了。
士兵剛剛鬆了一口氣,長君去而又返,這一次還帶了一個何明。
“何副都統,將軍已經休息了。大夫說將軍要好好休息才能更好的恢複。”士兵哭喪著臉,長君和何明對視一眼,眼裡都帶著點點凝重。
“囉嗦什麼!在好的瞌睡也給你們吵醒了!給我滾進來!”
魏明奇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幹脆沉重,士兵如蒙大赦,爽快的退到一邊去了。
進了屋子,一通打量,長君眼神更加凝重。
何明也是苦笑一聲,臉上卻半點也看不出來什麼。
魏明奇只是批了一件衣服坐在床邊,眼裡帶著血絲和疲憊,看起來精神頭明顯不如今天上午。長君湊過去單膝行了一禮,給過沒有掌握好,差點撲到地上去。
魏明奇眼明手快將她扶住,一通嘲笑,連他身邊的四個小兵都忍不住對長君投來不屑的目光。
長君也不在意,笑笑從地上站起來,重新給跪。
不過她高高興興的臉龐才持續沒有多久就垮了下來,眼淚婆娑的看著何明,一副擔心的模樣。
那四個小兵就開始起鬨,說相好都要哭了,怎麼還無動於衷之類。何明硬著頭皮也單膝下跪,“將軍,末將剛剛接到訊息,隊伍裡的糧草已經不多了,最多還能撐兩天就斷糧了。”
魏明奇笑著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糧草,糧草已經不多了!”
“怎麼會不夠!乾州的太守知州是吃屎的麼!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他們還有何用!還有你!是怎麼當副都統的!給我滾,給我滾!再出現在老子面前老子砍了你!”
“將軍,你不要生氣,你還在……”
“老子叫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