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看了看魏明奇的喘著粗氣,臉色陰沉的嚇人,只好滿嘴苦澀的離開了。長君在那裡跪也不是,走也不是,於是斟酌著開口勸。才剛開口,發怒的老虎一個眼風掃過了,長君背後一寒,聽到他說,“你還不滾麼!”
“是是是,馬上滾馬上滾!”長君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出去,在門外看到何明十分不自主,“好可怕……”
那些剛剛放兩人進去計程車兵都聽到了裡頭的怒罵,此刻也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擔心,有一個還哆哆嗦嗦的上前來問是不是真的。
何明一個眼刀掃去,似乎將剛剛吃的癟都散出來一樣,“這是你該問的麼!”
士兵只得悻悻然的看著兩人離開。
魏明奇發了一通脾氣,可是身子骨是在有些熬不住,麼多大一會就累在床上睡著了。四個親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識趣的沒有多說一句話。
不過饒是如此,軍營缺少糧草的訊息還是傳開了。何明為了彌補過失,急忙進行徵糧的舉動,被魏明奇又是一通亂罵,還被軍法好好打了三十大板。
長君在一邊眼淚汪汪的照顧著,還出言頂撞了魏明奇一下,魏明奇當場就將小丫頭扔出了門去照顧何明,不許她在跨進這裡一步。
於是小女孩就哭哭啼啼的去了。
這邊一通亂,外頭的南蠻得到訊息之後加緊機會打了兩次,一次在深夜,一次在下午。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有著拼死一搏的決心,這兩場都險些失敗了去。
於是領頭人當機立斷,決定以持久戰應敵。就是拖個十天半個月,對方都餓死在了城裡再說。不說這麼久,就是五六天他們是等得起的。
於是一邊等著,一邊讓人去補充糧草,一邊派人將乾州團團圍住,一邊又讓人劫持了所有外面送來的糧草。
城裡的慌亂更顯了幾分,連魏明奇都被氣得跳腳,如果不是被趙坤攔著,恐怕知州都要被砍殺掉。
長君和何明一起坐在屋頂上,何明臉色很不好。
“我一世英名就這麼毀在了你的手裡。”
“嘿,急什麼。”長君拍了拍他的肩,“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還在意這點名聲?”
何明抿著唇想了想,然後道,“灼華,你還只是真是,又說服我了。”
長君擺擺手,對這件事不在意,倒是對另外一件事在意,於是她就直接問了,“你屁股上的傷怎麼樣?”
何明一提就來氣,可是卻無處發洩,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這一頓鞭子來的委屈,可是他曉得在這頓鞭子之後還有一頓那才是真正的有苦無處說。
只得感嘆一句,“還好趙坤的藥好。”
“啊,原來是別人的藥好啊,我還以為是這頓打根本沒有打下來呢。難為你才不過兩日就在這裡來坐著了。”
“所以我說你這個是餿主意!”
長君哼哼兩聲,不置可否。
何明就問起另外一件事來,“將軍是真的,中了毒?”
“喲呵,不相信我?”長君眉頭一挑,“我是在是想不通,這裡好歹也是邊關吧,怎麼會這裡的軍營漏洞百出成這樣?連將軍,這裡最大的官都能被監視起來?”
何明摸摸頭,哂笑一聲。
“只是慢性毒藥,死不了。不過將軍應該也是發現了,否則也不會上來扶我一把。不過這解藥我們送不進去,只能等著這件事過去將這裡的叛徒全數揪出來才能給他治治了。”
說著,長君不由得感嘆一聲,“難怪朝廷都不看好你們。”
何明臉色一僵,也只得吐了口氣,站起身來,“軟墊墊得再厚還是疼,我還是到屋裡去趴一趴好了。”
對方說的是真理,沒有打仗的時候還不知道,結果一開打才曉得自己內部竟然存在這麼多的問題,最關鍵的是這些問題一暴露出來,自己這方就潰不成軍了。
“不過沒有關系,看到問題才好解決。”長君攤攤手對著何明揮了揮,難得的八卦起來,“說起來,你和魏將軍是怎麼個關系?”
何明臉色一僵,裝作聽不見悠然走開。
長君笑笑,依舊在那裡坐著。夕陽西下的時候,天地間都被染成了血紅色,她迎著夕陽,此刻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紅光,看起來彷彿從天而降的救世主。
趙坤摔了個包裹,長君伸手就接住了。還沒有開啟就聞到了一股子肉香味。她急忙拆開油紙,一通亂啃,半隻燒雞一下子就沒了腿和爪。
“你看你出的餿主意。”
“我吃到了我出的餿主意了,所以你別挖苦我了。”
長君幾下解決了燒雞才能騰出嘴來說話,她舔了舔手上的金燦燦的油,笑嘻嘻道,“何明受了重傷,怕是吃不得這麼油膩的東西,你幹脆將那半隻也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