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人，幾乎可以這麼說。”

“幾乎？”

骨之惡魔點點頭，連帶著抓著它骨刺的紀楊也一陣搖晃。它察覺到這一點，急忙賠笑，見紀楊並未介意，這才道：

“不錯。雖說都混雜在一起，但有些門戶，其實通往地獄的深處，是某些極其強大的惡魔的住所。”

紀楊瞭然：

“比如暗之惡魔。”

此前一直存在的對暗之惡魔出場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骨之惡魔渾身一顫，悚然而驚，差點從半空中掉下去：

“您連那位……冠以根源性惡魔的存在都認識？”

暗之惡魔，是惡魔恐懼的起始與終極，是代表惡魔的食尾蛇上永恆輪迴、亙古不滅的交點，任何惡魔都只能在它腳下顫抖不已，服從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它是惡魔的上帝。對某些惡魔來說，甚至談起它的名字都是禁忌。

紀楊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由衷感嘆道：

“說不上認識，只是僥倖在它手中逃脫而已。”

雖說是真話，但紀楊說出口的瞬間，明顯感到骨之惡魔窒息般繃緊了渾身肌肉骨骼，骨質的鱗片片片立起。而後者已經語無倫次，胡亂地在空中擺動著四肢，宛若狂風中的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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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我的地獄！”

紀楊聽得雲裡霧裡，推測這句話可能與“我的老天”類似，就像人們平時感嘆“哦！我的約翰，你的屁股真是又肥又壯！”那樣。

紀楊沒好氣地用腳磕蹭骨之惡魔的腦袋：

“好好飛，要是掉下去，我把你打得和那團肉團一樣。”

骨之惡魔一聽，認為和感嘆暗之惡魔相比，還是自己不要變成膿液比較重要，於是乖乖閉上了嘴，但眼睛還是滴溜溜地轉著。

等到了原地，骨之惡魔緩緩降落，以供奉親爹雖然它沒有）的恭敬把紀楊放下去。紀楊瞥它一眼，心念一動，巨石宮殿拔地而起，將他們環繞在內。枯骨鑄成的王座升起，自動出現在紀楊身下。

紀楊坐下，略帶好奇地把玩著手上的黑色紋路。但無論他怎麼摩挲，那觸手都似枯萎的藤蔓般卷繞在他的手腕上，沒有一絲動靜。

倒是系統所說的“週期性的飢餓與飽脹”如期而至。先來的是飢餓。飢腸轆轆的感覺迅速湧上紀楊的腦海，腸胃無聲蠕動，擠壓腹內的空氣，以地震似的程度痙攣。

身體中似乎有絲絲熱流被抽出，匯入右手。

紀楊緊緊握住王座的扶手，閉上眼睛，意識再度迴歸人偶。

“希望再回來看時，骨之惡魔不要被吃得只剩下骨頭。”

意識遁入黑暗的最後一刻，紀楊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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