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碧迪用左手抓住王燈明的右胳膊,這是他眼下唯一可以活動的,沒有扎針管的肢體。
王燈明望望他的手,菲碧迪把手拿開,竭盡全力的,肺部發出呼呼難聽的,像是抽風機的進氣口被堵上了一層棉花的絲絲聲。
“你傷的很重,一丁點激動對你來說很要命的,你的心臟右冠狀動脈破了一個小口子,你的同伴乾的,打得真準,他們是你的戰友,朋友?”
‘你的勁兒很大,我是不是遇上了隱形大力士?’
王燈明謙恭的說道:“謝謝,我們還是聊聊重點吧,我相信,你會配合的。”
菲碧迪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你不說話,那就是預設,我們對待疑犯都是這樣的程式,有問題嗎?”
菲碧迪眨眨眼。
“好,我們開始,問題太多,從哪裡說起呢,對的,就從樹林邊的那具屍體說起吧,傢俱廠的老闆波特曼倫你認識吧?”
菲碧迪點頭。
“很好!軍人就是軍人,我們之間麼可以省略許多不必要的廢話,波特曼倫和他的員工說,在他們跟你談判的時候,他們親眼看見你被火燒死了,你被燒死之前,還跟波特曼倫對話,聲音很大很清晰,他們都聽見了,當時你就在你的車輛旁邊站著,就站在車門邊,但顯而易見的,波特曼倫都看錯了,也聽錯了,燒死的那個人不是菲碧迪,退伍軍人菲碧迪現在就躺在病床上,就在我的面前,他幾乎被他的夥伴幹掉,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菲碧迪,斯特爾的保鏢。”
菲碧迪微微閉眼。
“好,你已經承認你就是菲碧迪,死去的車主斯特爾的保鏢,沒錯吧。”
菲碧迪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第一個問題來了,如果樹林邊被燒死的那個人不是你,那會是誰?”
菲碧迪反問;“你為什麼懷疑樹林邊被燒死的人不是我?波特曼倫已經看到了我,並且已經和我對話,你為什麼還懷疑?”
“兩個原因,首先我的警局的法醫屍檢後發現不對勁,首先是從指甲中發現很多汙垢,我的法醫認為,作為一個保鏢,不應該那麼的不講究衛生,其次,死者的肌肉很鬆垮,一灘爛泥一樣,不像是個長期鍛鍊的人,尤其是像你這樣的有錢人的保鏢,因此,我同意法醫的屍檢報告的可疑性。”
“就這些?”
“不,你爬窗戶進倉庫的時候留下了腳印,我根據腳印判斷出爬窗戶的人是個強裝和受過訓練的人,而你剛好符合條件。”
“像我這樣的太多了,你怎麼肯定那位強壯的喜歡爬窗戶的人就是我?”
“要解釋這個問題,看似困難,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只有你對斯特爾的行蹤瞭如指掌,除了你,別人做不到這點,舉個例項,斯特爾是怎麼找到波特曼倫的,那一定是你通知了斯特爾,讓他來取回他的車,而斯特爾並不知道法拉利車上裝了衛星追蹤器,重點在這,衛星定位裝置是你4S店偷偷裝上去的,沒第二個人幹這個活,同樣的道理,車輛被盜之後,只有你,也只有你這個暗中保護的人才知道車輛去了哪裡,被誰偷了,我說的對嗎?”
“請繼續。”
“斯特爾是上個月十三號提車的,當天,因為車輛被弄髒了,他去洗車,但卻被麥傑明給偷走了,當時斯特爾誤以為他是洗車行的工人,而你就一路跨州跟過來,直到發現車上的人不是斯特爾,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開車的人是麥傑明的。”
“當天晚上我才發現的。”
‘好,也就是十三號晚上,你是什麼時候通知斯特爾來要車的。’
“也是十三號晚。”
“謝謝,謝謝你的配合,我們繼續,因為斯特爾跟他的父親,他的家庭有點矛盾,所以他出來後,不想跟他的父親有任何的聯絡,你是無法聯絡到斯特爾的,但他的女朋友帶手機了,也就是赫瑟,她是帶了手機的,你把電話打到她那裡,讓她通知斯特爾來要回被盜的車,是這樣吧。”
“是的。”
“問題來了,斯特爾是不允許赫瑟帶手機的,他是個嚴重的抑鬱病人,為了他的病情,從正常邏輯說,赫瑟是應該按照斯特爾的要求不帶手機的,赫瑟不該刺激他。但她還是帶了,是她自願違背斯特爾的要求,還是你這位保鏢要求她戴上手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