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山嶽川流,自有靈性。
莫非不能為這山嶽川流披覆‘生人甲’麼?
以此生人甲,增長山嶽川流之威靈,使之能為人所用,鎮壓鬼祟——此般生人甲,莫非不高明麼?”蘇午話語聲聲,猶如雷霆填填,砸落楊惠之的心底,楊惠之一時受到點撥,頓時面龐通紅,直覺得有萬千種靈感在心識間炸開,一種豐沛強盛的精神力量,支撐住了他灰暗的性靈!
正如蘇午所言,山嶽川流,如何不能披覆甲冑?
如何不能引之為人所用,庇護群生,威壓鬼祟?
如何為山嶽川流‘著甲’?
自需有‘雕塑技藝’!
于山嶽之上,於河流之中雕塑以種種威靈,那種種威靈便是山嶽的甲冑!
“多謝將主。
老朽明白了……”
楊惠之低聲回應,他腦海中萬千靈感一時迸發,在此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蘇午從他身旁經過,留下了一句話:“神工局主事之位,非是需握有關鍵技藝方才能得位,更需尊駕聯絡各方,能為神工局引來諸多如吳道子一般的秀士大才,我擬一份名單于尊駕,尊駕可調遣不良人內諸般力量,必要之時,可請陶祖、鑑真長老相助,去請動名單上的這些人,將他們帶至不良人館舍之內,與季行舟交流,看看能否再凝就幾副入墨圖,造就幾宗生人甲。”
今時唐玄宗還尚且不知‘生人甲’由何而來,此中諸多關竅,其還未能探明。
待到那些脫離神工局的工匠、僧道真正被玄宗皇帝籠絡在手,內中關竅,其必能窺知得到,如此以來,今時便留駐於長安的諸多文人騷客、書畫名家,必會被其籠絡在手,一網打盡。
而蘇午便要趕在此之前,設法請今時長安內外諸多名家秀士,與季行舟共同探討,多鑽研出幾副入墨圖、生人甲來,以此來充實神工局的底蘊!
他念頭一動,便將今時盛名傳於天下的文人秀士擬作了一副名單,留在季行舟的心念間。
這副名單之中,並不包含如李白、杜甫、王維、懷素等等還需要一段歲月以後,方才能名揚四海的詩書大家。
楊惠之拿到那副名單之後,一時有些發愣。
名單之上,赫然羅列有賀知章、張九齡這般今時已是達官顯貴的詩家,以楊惠之今時地位,如何能接近到這樣的顯貴?
而在此之外,還有諸多詩家、畫家今時並不在長安,他又如何能與這些人取得聯絡?
但楊惠之聽蘇午語氣,分明有令他將此事‘一蹴而就’,儘快辦成的意思。
他自問無法在短時間內就聚集來名單上的多數人,但好在並不愚鈍,立刻匆匆離開不良人館舍,騎著自己的那頭老驢,投慈恩寺去了。
陶仙人、鑑真長老今下仍居住在慈恩寺禪院之中。
楊惠之自己沒有辦法,可以無視地理以及地位上的差距,聚攏來這些當世名家,但陶仙人、鑑真長老那般人物,或許能夠做到。
待他去到慈恩寺,將這份名單呈於陶祖、鑑真面前,說明箇中難解的癥結以後,鑑真、陶祖不約而同地給出了一致的答案:“將此中之人皆強擄至不良人館舍之中即可。
哪怕其中有些人距離長安較遠,以我們的修行,也可須臾而至。
眨眼即能將之帶回長安。”
楊惠之聞言大驚失色,連連搖頭道:“其中不少文士,已逾不惑乃至知天命之年,將之強擄過來,豈不會驚嚇到他們?
將主請這些人來,是希望可以借他們之才學稟賦,摹畫天人神韻,若驚嚇到他們,豈不更會影響到他們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