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聽著皇帝的話,蹙了蹙眉,卻是不敢貿然出聲打斷。
端木熙又重重磕了一個響頭,抬頭時,眾人看清他臉上的神情,兩行淚,悲慟不忍,卻又慚愧不安!
“端木熙不過是端木家的一介少主,上有父親,管教有祖父,如何能主謀二十萬的大軍?”
慕容天的神情有幾分不好看了,無疑,在端木熙出現時,他就應該讓人趁亂把人殺了。
在接到玄冥的提示時,他就暗中觀察南書兒的動向。
雖然不明白南書兒和端木熙達成了什麼同盟,而今日的事情來看,端木熙似乎是為了擺脫罪名。
想起來也很可笑,一個把十五萬大軍玩死的人,還想皇帝赫免死罪,這是多麼荒唐的想法。
可這個女人的參與,卻讓他心裡壓了一塊巨石一般的不能輕松。
皇帝頃刻沉了臉:“可朕派人去打探來的訊息,確實是你領的兵出征,並且……”他的聲音沉的暗了下去:“並且,是你先挑起的戰事,若是當時你不把那片族人的草原燒了,也不會引起這場戰爭。”
端木熙心中咯噔,那個男人分析的果然不錯,皇帝既然對北鬥的戰事瞭如指掌。
當然,這種瞭如指掌是指大體的風向標。
於是,他的腦海又浮現那個男子說的話。
“是,確實是罪臣!”端木熙絲毫沒有否認,他閉著眼睛,渾身都散發著愧疚悲慟的氣息,啞著嗓音出聲:“可陛下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
眼見他又有脫罪的苗頭,慕容天在皇帝還沒有開口時,聲音不大的插問道:“你是想說,你的背後有人指使?”
端木熙將視線移到慕容天身上,卻是一時沉默,不以辯駁。
慕容天沉下眼:“天家面前,你還要隱瞞什麼?陛下如今沒有抄了端木家是陛下的仁慈,可要是端木家的禍事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陛下定然不可能輕饒,望你三思後行。”
端木熙像是被擊脆內心惶恐一般的抬頭:“不,端木家是無辜的,他們是無辜的,陛下要砍的人是罪臣,與他人無關,罪臣真的不想為了某些人的私利,再傷及旁人無辜。”
“一個折損了十五萬大軍的罪人,你現在在天家面前談論無辜?”慕容天不冷不熱的聲音,卻足夠將人判決死刑,實則特意忽略端木熙的另一層意思。
他是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陰謀得逞。
若是他一介太子連這點事都做不到,他倒是真的要懷疑,這個女人和玄冥有一身神通了。
可就算如此,那有如何?
玄冥要除的就是她啊,一人維護天道,一人以智謀翻雲覆雨。
一正一邪,自古邪不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