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旨意為他們賜婚,該怎麼辦?
古月桐在等著彥珞回答的時候,我同樣也在等,只是古月桐等到了一點點希翼,我卻等到了深深地失望。
我委屈我憤怒卻又自哀不已,這本就是我自作自受罷了,早在一開始就該離彥珞遠遠的,或者在我還沒有完全淪陷之前就走,可我沒有,就算有,也走得不乾脆不徹底,任自己的心一點點淪陷……
我甚至還在王妃面前慷慨陳詞說不會離開他,要守在他身邊。
如今想起這段日子的恩愛纏綿,簡直成了笑話一場。
王芷蘅細細觀察著我的表情,突兀地問了句:“漓兒,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你看清事實,離開他?”
我睜開微閉的雙目,明明是心情黯淡,可雙眸卻顫動。
我掛起一抹微笑:“什麼事實,彥珞天人一般的人物,多的是女子想嫁與他,古家小姐嘛,人長得漂亮,又年輕,確實不是我所能及的,他倆站在一起很配啊。”
“你在說什麼?剛剛聽到皇上要賜婚給他們,你說,彥珞會如何跟你解釋?”
我唇邊那個微笑象是已經凝固,似乎根本不惱王芷蘅這般撩撥自己本已糟透的心情。
“解釋?我從來不需要解釋,我是什麼人?一個相當於是二嫁的婦人,還曾被休書,哪裡值得誰會對我上心,我連把我拋下不管、任人恥笑的未婚夫婿都不曾怪過,怎會去怪他?!”
在這上頭,王芷蘅知道自己永遠虧欠我,嘆了聲:“漓兒……”
馬車開始行走,晃動的車板無法再倚靠。
我坐直身子:“鎮西王,世事無常,許多時候,我都當眼前事如一場夢,儘管都是些噩夢,夢若醒了,還不是得好好活下去?”
折騰了大半宿,天還未亮,馬車依舊在城外停下。
我苦笑,看來還得像來時那般御風而行,那真是前所未有過的體驗,但不適合我。
不知為何王芷蘅沒有動,搖搖頭失望地道:“一路上我都在等,等你說不再回世子府,可是你沒有。”
我明白王芷蘅的意思,只要我願意,便可以成為他的女人,無論我與世子彥珞之前有怎樣的過去,他都會容納我。
可我另有打算,即便再落魄,再不堪,也沒有淪落到從這個男人身邊離開,轉而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何況,這個男人在年少地便已離開了我,他的身邊也並非沒有新人。
他沒有聽到我的回答,跟著又問了一次:“真的要回去嗎?”
“多謝鎮西王好意,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說完我便先行下車。
一串珠淚隨著起身的動作掉下來,瞬間被車外冷風吹得冰涼,我摸摸臉頰,心想還是沒能忍住眼淚。
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彥珞會不會答應賜婚,已全然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配做他名正言順的妻!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甚至連王芷蘅也要來插手。
今夜看到的那一幕,不過是在我不堪重負的心頭上再壓上一根要命的稻草。
突然間,感覺到後腦勺遭受了重重地一擊……
我不知睡了多久才醒轉過來,只覺身下晃得厲害。
我猛地記起自己昏過去之前在皇家狩獵場看到的人和事,頓時一陣恐慌,瞬間便清醒過來,掙扎著坐起身,蓋在身上的被子隨著起身滑落。
我定了定神聽到外面有馬蹄聲響,驚覺自己還是在馬車上,只是這車廂極大,一點也不覺得憋悶,難得是除了扇小小的窗格,沒有半點縫隙,風也透不進來。
在我身下是張紋路奇異的厚絨毯子,尚有固定著的几案與軟枕,此間主人定是極好享受,只是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