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綠摸了摸鼻樑,一片雪花飄到了她鼻子上。
天上竟又飄起雪花,她不由低低咒了一聲。
最後水綠忖了又忖,還是交代道:“王爺對這位莫漓姑娘不尋常,你我小心行事便妥。”
水綠返回房中時,我想先回到房中已經不可能了。
她是有功夫的,腳下生風,我哪能趕得上她的速度;二來我原路返回也會與她撞見。
我想了想,便去了客棧的廚房。
等我再次回到房門時,果然看見水綠驚慌失措。
我捧著燭臺站在房門口,臉色如常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姑娘去了哪裡?”
“掌櫃的讓夥計送來祭灶餅子,我才想起今兒個正是臘月二十三,灶神嘛,自然要拜祭一下才成。水綠姑娘你又去了哪裡?”
水綠無言以對:“我……睡不著,就去外面看看,對了,外頭下雪了呢。”
“嗯,我聽夥計說,要是再下,你我就得困在這裡不能走了。”
“是嗎?”水綠沉吟不語。
我脫衣躺下,天降大雪、大雪封路,又有二人緊盯其後,看來就算我想脫身,也是不可能的了。
另外,剛才看胡二的心思和神情,估計沒他表面上說的那麼簡單。
往深處思量,他提到了林吟,承認林吟是未來的王家主母,那麼他是不是得到了林吟的某種授意呢?
林吟自第一次見面就直接表露了她的心思,而今,我已經成為她的障礙,她哪有不除之而後快的道理。
不是我心機深處,而是在經歷了種種非人的磨難之後,我想單純都不可能了。
水綠明顯沒有受到林吟的鼓動,她一心聽從鎮西王,她要挾持我去西都不假,但不會謀害我的性命。
而胡二,於兩人之中,則更是不可靠了,甚至還會對我下黑手。
我不得不防。
但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應付得了他一個大男人?
彥珞呢,他是否還來尋我?
如果他來尋我,我該不該跟他回去呢?
皇上賜婚,這是萬萬不能抗旨不遵的。
難道我就心甘情願繼續回去當一個無名無分的姘婦?
我是說過要守在他身邊,但是很多時候,一想到無名無分,我還是難免黯然傷神。
心中自是不甘啊!
也罷,眾人都盼著我離開彥珞,那我就走吧,反正早有離去之心。
以王芷蘅對我的愧疚,即便我去到了西都,他應該不會強迫我的。
在西都,一個全新的環境,我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
罷了,暫且拋下各種思緒,好好睡一覺吧,房裡的薰香絲絲渺渺地縈繞著,是我喜歡的香味,正好可以入眠。
這一覺睡得很長很長。
我似睡非睡,可就是醒不過來,渾渾噩噩了一路。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馬車還在行駛中,我掀開簾子一看,視野極為開闊,漸漸地走進鬧市區,耳邊傳來外族的語言,再次一看,滿是異域風情。
這是該到了西都了。
我沒有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