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加更！日出紀念

木屋裡的單人床上，池今安像只不安分的貓，在厲淩川懷裡翻來覆去。老舊床墊發出細微的吱呀聲，混著窗外此起彼伏的蟲鳴。

”厲淩川——”池今安戳了戳他的鎖骨，”你小時候真的在這裡搭帳篷看星星？”

”嗯。”厲淩川單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自然地環著池今安的腰，”十三歲那年獵戶座流星雨，在這裡數到七十六顆。”

池今安支起胳膊，月光透過樹屋的小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時候就你一個人？”

”管家會送飯到山腳。”厲淩川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池今安的睡衣布料，”十六歲之後，這裡裝了太陽能電池板。”

池今安突然翻身壓住他，鼻尖幾乎相觸：”厲總小時候這麼慘啊？要不要我穿越回去陪你？”

厲淩川低笑，手掌扣住他的後腦將人按回懷裡：”別鬧，床會塌。”

”塌了就塌了！”池今安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頸窩亂蹭，”快說嘛，你小時候還在這裡藏過什麼寶貝？”

”亂七八糟的漫畫，小說吧。”厲淩川指了指牆角的老舊書箱，”被父親沒收過三次，每次都能再偷運回來。”

池今安噗嗤笑出聲，指尖描摹著厲淩川的眉骨：”沒想到優等生厲總也會看課外書？”

”不止。”厲淩川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床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十四歲在這裡偷偷喝完人生第一罐啤酒。”

”哇——”池今安興致很高，”然後呢？”

”然後被父親發現，罰抄了三十遍《朱子家訓》。”厲淩川低頭咬他耳垂，”現在該你交代了，池少爺八歲時在做什麼？”

池今安突然安靜下來，睫毛在月光下微微發顫：”我......”

記憶像被攪渾的水，泛起模糊的碎片。八歲的夏天，福利院的走廊，哥哥抓著他的手在奔跑......

”想不起來就算了。”厲淩川吻了吻他發頂，”聊點別的。”

”厲淩川。”池今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父母......”

空氣驟然凝固。樹屋外一陣夜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

”政治聯姻。”厲淩川的聲音像淬了冰，”我母親是淩家獨女，嫁過來時帶了三條稀有礦産開採權。”

池今安屏住呼吸。

”我出生那天，厲氏股價漲了十八個百分點。”厲淩川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池今安背上劃著直線，”可惜母親産後抑鬱，總覺得我是來討債的。”

月光偏移，照亮厲淩川半邊側臉，投下鋒利的陰影。池今安突然想起財經雜志上那張著名的照片——十五歲的厲淩川站在厲氏年會角落，身後是觥籌交錯的大人，而他面無表情地望向鏡頭。

”後來呢？”池今安輕聲問。

”後來父親的情婦懷孕了，母親徹底崩潰。”厲淩川冷笑，”淩家派人來接她時，她正把我的暑假作業一頁頁撕碎。”

“我能見到母親的機會越來越少，有時她是清醒的，見到我會抱著我哭，和我說對不起…有時她好像根本不認識我…”

池今安猛地抱緊他，像要勒斷肋骨般用力。

”不痛。”厲淩川撫摸他繃緊的後背，”早就不痛了。”

樹屋突然被強光照亮，遠處傳來引擎轟鳴。池今安警覺地支起身子，卻被厲淩川按回去：”是護林員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