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好，楊過大俠

厲洺下意識後退，撞翻了茶幾上的果盤。車厘子滾落一地，像濺落的血珠。馮玉珍尖叫著沖過來護住兒子：”厲淩川！這是你弟弟！”

”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厲淩川從西裝內袋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池今安被弄皺的衣領。這個動作比任何言語都更具侮辱性。

”淩川，大哥在書房等你。”始終沉默的三叔突然開口，眼神閃爍，”關於...你母親的東西。”

厲淩川目光一凜，轉向池今安：”在這等我。”說完看向厲雅，”姑姑，麻煩您照顧今安。”

書房門關上的瞬間，池今安聽見裡面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厲雅輕輕按住他繃緊的手臂：”別擔心，淩川有分寸。”

”我聽說...”池今安壓低聲音，”厲夫人留下的信件不全？”

厲雅眼神閃爍，剛要回答，馮玉珍突然插進來：”雅姐，老爺子收藏的碧螺春放哪了？”她刻意擠到兩人之間，香水味燻得池今安皺眉。”池先生對茶葉有研究？”

”比不上馮女士對珠寶的研究。”池今安微笑，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那是厲家祖傳的物件，本該屬於厲淩川的母親。

當然這樣說是聽張管家說的。來之前，張管家把厲淩川母親所有的陪嫁物品都整理出來，還附上了圖片，一樁樁一件件，厲淩川和池今安今天統統都會帶回去。

書房裡，厲建華將雪茄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裡。那煙灰缸是捷克進口的，和厲夫人收藏的那只是一對。

”為了那點遺物，值得你親自回來？”厲建華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我以為你早就不認這個家了。”

厲淩川站在落地窗前，雪光將他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目光落在牆上的全家福上——照片裡七歲的他被放在了角落，而馮玉珍和厲洺佔據了原本屬於厲夫人的位置。

”母親的信。”他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還有她懷我時寫的日記。”

厲建華突然笑了，皺紋裡藏著毒：”你母親死前燒了大半，剩下的...”他拉開抽屜扔出個鐵盒，”自己看吧。”

鐵盒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蓋子震開一條縫。厲淩川看到裡面露出的紙張邊緣泛著焦黃，像是被火舌舔舐過。

池今安坐在偏廳的孔雀藍絲絨沙發上，厲雅剛給他添了第二杯茶就被一通緊急電話叫走。

厲雅走後不久，穿著鉚釘皮衣的厲洺擋在了他面前。

”你就是我哥養的那個？”厲洺歪頭打量他，鼻環在燈光下閃著冷光，”聽說你最近在創業？連續破産三次的戰績，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客廳裡的談笑聲突然低了八度。池今安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瓷杯碰到底碟發出清脆的”叮”。

”厲二少對金融市場這麼瞭解，”池今安微笑，”難怪去年做空原油期貨賠了三個億。”

厲洺臉色驟變，猛地揪住池今安衣領：”你他媽——”

下一秒他整個人被過肩摔在大理石茶幾上。水晶果盤砸在地上，車厘子像血珠般滾落一地。池今安鬆了鬆領帶，心想幸好今天沒穿厲淩川送的那套高定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