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厲總，好霸道啊

池今安胸口發悶，繼續往下翻。

”七歲的生日禮物，媽媽想送你鋼筆。要教會他寫自己的名字……”後面的內容被火燒得只剩零碎詞句：”...抑鬱藥物...那時媽媽會看到嗎...”

”十二歲該是叛逆的年紀了。”池今安念出相對完整的一頁，”我給淩川準備了機車模型，最近總是忘事，要把禮物都鎖在閣樓藍箱子裡...”

翻到倒數第二頁時，兩人同時怔住。這是厲夫人神智清醒時寫下的最長的一段話：

”淩川，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應該已經十八歲了。媽媽可能看不到你穿學士服的樣子，所以提前準備了十八份生日禮物，都藏在老宅的...”

關鍵處被燒出一個黑洞。池今安突然發現紙背有凹凸感，對著燈光才看清是鋼筆用力過度留下的印痕：”...媽媽確診了重度抑鬱，建華和馮秘書的事我早該察覺。”

有些部分也並不完整，但是能看清信的最後寫了這樣一句話：

“媽媽從不後悔生下你，只後悔嫁錯了人。”

鐵盒底部靜靜躺著一枚生鏽的黃銅鑰匙。厲淩川拿起它時，金屬表面剝落下細碎的綠鏽，露出刻在鑰匙根部的一行小字：給十八歲的淩川。

厲淩川忽然明白池今安為什麼執意要讓他取回這些——他的媽媽確實不是不愛他，只是生病了。

而他尋找到了母親愛過自己的證據。

第二天，晨光透過百葉窗時，厲淩川正靠在病房沙發上淺眠。池今安輕手輕腳地下床，卻還是驚醒了對方。

”去哪？”厲淩川眼裡的血絲讓池今安心尖發疼。

”洗手間。”池今安晃了晃包紮的手，”可能要厲總幫忙解褲子？”

厲淩川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當他扶著池今安往回走時，突然將人抵在牆上，額頭相抵：”疼不疼？”

池今安望進他深淵般的眼睛：”不疼，反正你會為我報仇的。”

這個答案讓厲淩川呼吸一滯。他低頭吻住池今安，動作輕柔得像對待那些脆弱的紙頁。分開時，池今安看到他眼底有微光閃動。

”回家。”厲淩川說。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雪又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池今安靠在邁巴赫的真皮座椅裡，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左手被厲淩川握在掌心。

麻藥逐漸退去，傷口開始泛起細密的刺痛，但厲淩川拇指在他腕骨處規律地摩挲，奇異地緩解了疼痛。

”疼就捏我。”厲淩川突然開口，將他的手引到自己右臂上。池今安發現對方深灰色大衣袖口沾著暗色痕跡﹣﹣是之前抱他時蹭到的血漬。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時，池今安已經昏昏欲睡。他迷迷糊糊感覺身體騰空，厲淩川的氣息籠罩下來。”我自己能走…”他嘟囔著，卻把臉埋進了對方肩窩。

主臥的智慧感應燈隨著他們的腳步次第亮起。厲淩川把人放在床沿，單膝跪地替他解鞋帶。

池今安垂眸看去，厲淩川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讓他想起厲淩川母親日記裡寫的”小淩川的睫毛像鴉羽”。

”抬手。”厲淩川解開他西裝釦子，動作熟練得像在拆一份珍藏的禮物。當沾血的白襯衫被褪下時，池今安看見厲淩川下頜線繃緊了他鎖骨下方有道結痂的抓痕，是昨晚情動時自己留下的。

浴室裡水汽氤氳。厲淩川挽起襯衫袖口，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試水溫時腕錶折射出冷光，與輕柔的動作形成奇妙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