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覺得事情有意思極了。
“也沒什麼,只是本王很喜歡湊熱鬧。”
“如今公主鬧出了這麼大個熱鬧,本王自然是想要來湊一湊的。”
王阿花垂下頭去,卻看到多倫舉杯的左手小拇指上有一層薄繭。
左手的小拇指不常用到,能出現繭子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王阿花不動聲色地壓下心中的驚詫,問道:“既如此,那我家殿下可有留下什麼話?”
多倫笑嘻嘻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遞於她。
王阿花見此,也不想久留,抱拳行了個禮,道:“如此,在下便告辭了。”
望著少女的背影,一個一身西域佛教裝扮的女子從紗帳中走了出來,款款坐在多倫的身側。
“你就這麼放她走了。”女子問道。
多倫望著遠方,如鷹一般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海倫娜,”多倫將身側的人兒攬入懷中,“本王有點羨慕她。”
臉上的落寞神情僅僅存在了一瞬,下一刻,多倫便將身邊的人攬入懷中,恢複了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樣,笑道:“只有放她走,才有熱鬧可以看,不是嗎?”
醜時,禦書房還是燈火通明。
禦書房外邊兒也是燈火通明。
熙熙攘攘一個蘿蔔一個坑一般跪了許多人。
禦史大夫歐陽洛為首,一串老古板上書,言長公主裴安懿德行有失,必須重懲。
裴懷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覺得這把龍椅上有一千根小刺,坐不得人了簡直是。
一個兩個的,都來逼他。
為首的歐陽洛擲地有聲地說著要重罰重罰,到底要如何罰,卻沒人有定論。
夜色闌珊,樓閣之上的女子望著幾裡之外燈火通明的禦書房,將手中的密報扔入火盆裡。
密報上的名單皆是今日夜裡諫言的言官。
她的醜聞自然是戳到了禮儀比天大的那些個老夫子的心,但言官和言官也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有些寒門出身的年輕人看在裴安懿之前為寒門學子請願的份上,為她求了幾句情,大部分人選擇明哲保身,只有極少部分,跟著歐陽洛來進夜諫。
何人能用何人目前還不能用,裴安懿心中已經有了數。
此刻處於風口浪尖的她並不慌張,她在等著李家的動作。
要說唯一叫她有點拿不準的。
是那個人。
不過她自認為這也已經周全妥當了。自己同她寫了封信,還妥了人去攔她。
嗯,一切都盡在掌握。
吱呀。
瓦片微響。
一黑衣女子如一條靈活的魚一般翻身從屋頂落下。
裴安懿心中微訝,自己留了信,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咔噠
王阿花將手中的銀白物什往前一扔,
“我於殿下,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