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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孤只需要他們臣服。”

聞言王阿花心下不知是什麼滋味兒,酸中泛著疼,每一個字像一塊塊小石子一樣扣在她的心上,提醒著她不該越界。

半晌,王阿花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願殿下所謀之事皆能成。”

三日後如裴安懿所料,顧家的獨孫顧嚴華攜新婦李麗娘前來登門拜訪。

這兩人倒是客客氣氣地,言語之間皆是懇切。按照顧嚴華的說法,自己此番乃是來請罪的,為那日叫裴安懿登門落空賠了不是。

裴安怡的心裡跟明鏡兒似的,自然知道這對夫婦此番前來是為何。她不喜歡和別人繞彎子,於是直接道:“孤聽說顧公子你七歲能作詩,自小便有神童之稱,才名滿京城。不知道現在在哪裡謀事?”

顧嚴華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尷尬之色。

裴安懿理了理衣袖,不緊不慢道:“我聽說顧公子如今已經十七了,怎的還沒有入仕途,如今又娶了新婦,看來顧公子想的是先成家後立業的法子。”

顧延華笑了笑附和道,“正是,”

裴安懿向前兩步:“即使如此,孤也不和你繞彎子了。顧公子的囹圄孤也是有所耳聞的。顧家分家之後,如今的顧尚書有意偏幫本族子弟,哪怕是本家看門的狗,現在也分到了一杯羹。而你們這一支旁支,哪怕驚才豔豔如顧公子你七歲能成詩,也沒有辦法步入仕途。空有一身才華白白被磋磨。”

雖說顧家的子弟可以因祖蔭做官,但是祖蔭先緊著自家本家的子弟還不夠分,哪裡能分得到旁支呢?顧嚴華苦笑道:“殿下真是一針見血,所言不虛。”

裴安懿繼續說道:“既然是這樣,孤就直說了,以顧家公子的才華,若是透過科舉定然能夠位列前三甲,從此仕途坦蕩。”

“殿下,我何嘗沒有想過這條路,”,顧嚴華輕輕嘆了口氣,“只是我身為世家門閥大族去參加科舉,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姓顧是我之幸,亦是我之困。”

裴安懿冷淡道:“我看顧公子是個聰明人,此番前來應當明白孤的籌謀。顧家旁支中還有許多像公子這樣不得志的青年才俊。如果他們人人都情願想透過科舉有一個公平的機會去入仕途的話,科舉的改制何嘗現在遲遲推行不下去?若是顧公子你能把這件事情辦成,便是雙贏的局面。”

顧嚴華臉上出現一絲猶豫,如今之局面,他何嘗不知道裴安懿是在利用自己做那把撕開顧家的刀,只是若是他一旦應了這件事去,那便是徹底與顧家主家那一支撕破了臉面。

裴安懿沒有催著眼前人給出個答複,只是在心中嗤笑,男人吶,方才還說顧這個姓困住了自己,眼下又下不定決心與顧氏割席。正如她見過的許多男人,一面吐槽著成家立業壓力之大,一面又放不下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風光”,在男人堆裡面發幾句壓力大的牢騷,其實心中透過一通發牢騷隱隱生出一種隱秘的自憐來,暗自炫耀著自己多麼的堅強多麼具有吃苦耐勞的品格,

世界上還有比男人更加兩面三刀的東西嗎?

裴安懿耐心地喝著熱茶,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最後還是坐在一旁的李麗娘拉著顧嚴華,出來緩和局面,笑道:“殿下所言麗娘記下了,我與夫君皆聽在心裡。三日之後殿下便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天色不早了,麗娘與夫君便不叨擾殿下了。”

裴安懿不置可否。

不知道李麗娘是如何同顧嚴華勸說的,總之三日之後,顧家幾乎所有旁支子弟的請願書,七七八八的全數送到了長公主府。

如此法子,既能在顧家生效,當然也能在其他地方生效,顧王張家旁支青年子弟的請願書,裴安懿雖費了一番功夫,到底還是拿到了。

還剩下李家。

裴安懿坐著馬車,打算去見一見她這個好久不見的舅舅。

那一日是個平平無奇的下午,日頭高懸,街道上有知了嘰嘰喳喳地叫著,街邊人來人往,馬車噠噠揚起塵土,裴安懿坐在馬車裡,馬車的四角放著從冷庫裡面調出來的冰塊,以此消暑。

馬車朝著城外的成佛寺駛去。

出了城,走上了一條鬱郁蔥蔥的小道。

小道上四下無人,獨裴安怡一人的隊伍走在這條小道上,王阿花見此狀,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在兩山包夾之處,十幾位黑衣刺客從群山之間魚貫而出,直直地向裴安懿的馬車刺去,這群黑衣人的功夫,王安花瞧著不像是正經世家大族家養的侍衛,他們招招狠毒,直刺要害,倒像是被刻意培養的殺手,如此規模的頂尖殺手,可見買兇之人此回是下了血本的。

裴安懿聽見外面的打鬥聲,剛想掀開簾子察看情況,不成想她這一向前探頭,剛好躲過身後刺入馬車裡的白刃。

王阿花立即躍上馬車,擊退欲上前的刺客,其餘眾侍衛也將馬車團團圍住,不讓刺客有機會上前。

王阿花貓聲鑽入車中,向裴安懿言簡意賅地說明瞭眼下的情況。

裴安懿輕輕點頭,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懼色,道:“孤早該料到。”

王阿花壓低聲音,問道:“殿下可知道是誰想殺殿下?”

“誰想殺孤?”裴安懿輕笑出聲,“不希望孤拿到李家請願書的人太多了。”

言罷,裴安懿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草塊,拿出火摺子,拋向外面,黑煙直沖天際,燻得人直迷眼睛。

王阿花心領神會,她低聲道了句:“得罪”,便將裴安懿從車中抱了出來,飛身上馬,藉著黑煙找了個機會從中脫身,搶過韁繩,駕著馬車向前走去。來了一招渾水摸魚釜底抽薪。

兩人共乘一匹馬,齊齊朝前路跑去。耳邊的風呼呼吹著,王阿花駕馬急速前行,向把風割開了個口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