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張沁沁覺得自己很是有經商之才幹, 不消一年,她便將各個鋪子田地的盈利翻了三番,算是在長公主這邊站穩了腳跟。
長公主是個出手大方闊綽的, 也沒虧待她。
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暗網上透進去的銀子當然不能只是聽個響,大把大把銀子花出去, 這暗網也有模有樣的運作了起來。
長公主第一次動用暗網,要查的便是那場刺殺的背後主謀。
江湖人手,到底不是訓練有素的專門殺手,留下的破綻線索極多,不費力的一查, 便查到了顧端身上。
許是顧端覺得自己權勢滔天,就算查到了自己, 也無人敢動自己, 這種想法實在是很危險, 但張沁沁又覺得人都是這樣,被權勢浸潤久了,就越發不小心謹慎了。
所謂登高跌重, 不可謂不防。
流水的銀子花出去,顧端幾乎每一日都有著一批又一批的江湖殺手伏擊。而裴安懿卻反常的只教殺手做出刺殺的樣子來, 卻不真正的去刺殺顧端。
此舉在張沁沁眼裡無異於實在白白浪費銀子,她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銀子就這樣被裴安懿敗了出去,心中不免肉疼, 實在是忍不住了,她開口問了句裴安懿“此舉是何意?”, 只見面前的長公主殺意凜凜,寒聲道:“這樣隨便死去, 豈不是便宜了他。”
張沁沁彼時尚且不解此舉,過了段日子,她便漸漸明白過來這位長公主殿下意在何處。
一場接著一場的刺殺,就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顧端是真的病了,纏綿病榻,索性連府都不出了。
秋闈春闈按慣例是由禮部尚書擔任主考官,侍郎協助,如今顧端病倒了,禮部尚書的位置便空閑了,裴安懿一手促成的改制,如今很得民心,要她做主考官的呼聲很高。
裴安懿眼下大有成為自古以來第一位擔任主考官的女子。
此事若成了,實在是前無古人之舉。
況且裴安懿表面上雖是為寒門謀劃,實則在改制的聖旨裡給天下的女子開了個口子。
若是一切順利,裴安懿以女子之身參政這件事情,雖是前無古人,但未必後無來者。
想至此處,她愈發佩服起這位長公主殿下的運籌帷幄之才來。
裴安懿望著信箋上的字,輕聲一字一頓道:“採、蓮、閣?”
“沒錯,只是蹊蹺的是——”張沁沁皺了皺眉頭,繼續道,“只是蹊蹺的是,這採蓮閣原本不是一個專門殺人的組織,也不知這顧端是如何說動採蓮閣的。”
“既有聯系,便一定會留下痕跡,”裴安懿輕輕將手中的信紙放入炭火中燒成了灰燼,望了眼外面漸晚的天色,道:“張小姐若是不及,便一起留下來用了晚膳,再隨我一道去看看顧尚書,到底是病了這麼久,也該上門探探病了。”
……
入夜,繁星森森,燈火點點。
王阿花將隨身的長劍取出,拿出帕子沾了點酒,仔細擦拭著。
周身家當,不過長劍一柄,短刀三支,匕首一把,銀針若幹。
待擦至這把通體渾黑的匕首時,王阿花的手滯在了半空中。
上一次拿出這把匕首,還是在春日宴上,交予她的殿下防身……
她總不願回憶從前的日子,無奈回憶總會自己找上她來。
她無奈地輕笑一聲,昨日像那東流之水,一去不複回。
許是她上次的那番話提醒了許言鍛,又許是什麼別的,許言鍛將刺殺的計劃生生提前到了今夜。
“喂。你為啥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呢?”王阿花有些不解,仇人自當殺之而後快,若是有一天她聽到自家仇人客死他鄉她必當痛飲三壇子酒來慶祝這等高興事情,絕不會像許言鍛一樣憂愁遺憾仇人竟沒辦法被自己手刃。
許言鍛罕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為複雜的神情,沒有回答王阿花,轉而道:“此去,我來刺殺,你去一趟書房,替我去取回一樣東西。”
“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