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臨走時蠱人的嗓音此刻再次在腦海裡響起:
“寶寶聽話,好好戴著,別再還給我了,嗯?”
當時他嘴裡甜腥的血味還未散盡,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似的趴在男人懷裡,聽著對方的輕哄,毫無底線地點了頭。
然後男人的炙熱的呼吸就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不自覺地撫上自己柔軟的嘴唇,手指輕輕蜷了蜷。
“哎呀。”
許眠像回憶起什麼似的,轉過身一頭把臉埋進被子裡,露在外面的耳朵卻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他怎麼可以……
小蟲母獨自在被窩裡冷靜了片刻,又默默把頭鑽出來,複又把手中的項鏈舉到眼前,忍不住暗自嘀咕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諸神淚不能亂送呀。
他輕輕哼哼一聲,轉而翻了個身。
這已經不是男人第一次吻他了。
雖然他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可是這好像真的有點奇怪……
也太——gay了。
蟲子們對蟲母都這樣的麼?
他用手輕輕拍了拍臉,強迫自己冷靜。
即使人蟲思維和親暱方式可能有很大差異,但他兩畢竟都是男的……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許眠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和蟲子說清楚,不可以再這麼吻他了。
全然忘記自己也很享受的小蟲母於是強迫自己閉上眼,準備進入夢鄉。
但不幸的是,他一閉眼,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就不受控制地在腦海裡浮現,讓他怎麼也睡不著。
思來想去,他決定出去透透氣。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怕吵到床尾睡著的蟲子,正彎著身子慢慢摸索著自己的鞋,就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喚:
“……主人?”
許眠撓撓頭,略帶歉意地道:“抱歉,吵醒你了。”
蟲子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從一旁拿起鞋子放在他的腳邊,輕聲道:“您是要出去嗎,需要我陪您嗎?”
許眠知道即使他不答應,這只蟲子也會偷偷摸摸跟在後面,索性就同意他跟著自己。
蟲子貼心地為他遞來了外套,他默默接過,嘴裡道,“謝謝。”
其實他有些奇怪,這只蟲子在某些方面和其他蟲子不太一樣。
亞米爾他們恨不得天天抱在懷裡,一有機會就喜歡對他親親抱抱,而拉斐爾則不同。
他好像總是在避免和自己的肢體接觸。
就好比剛剛,如果換作其他蟲子,一定是直接替他披上外套,倒不是他被嬌養出懶病來了,而是那些蟲子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與他相碰的情況。
許眠一聲不吭地穿上衣服,忽地想起這只蟲子說不喜歡別人碰他,他挑挑眉,大概是這個原因吧。
一人一蟲相繼走出房間,走廊裡的燈很亮,許眠被晃得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