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米爾大人。”
但亞米爾的目光卻徑直越過他們,腳步不停地往裡走去,語氣隱隱含著絲絲急切,“蟲母呢?”
而還未等他們回答,他就看到大廳沙發上那團小小的身影。
對方一見到自己,就立刻起身朝這邊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側身想躲,“等一下,我身上涼…….”
他此刻身上還沾染著外面的寒氣,這樣貿然抱人會凍著他們的小蟲母的。
但眼前的小人兒顯然沒理會他的顧慮,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他:“亞米爾!”
這位年輕的副官有些無奈地莞爾,只得順勢把他摟進懷裡,在他頭上輕輕揉了揉,“夜裡冷,怎麼不在屋裡等我呢。”
一旁的侍從蟲輕輕出聲道,“蟲母大人執意要在這等您,我們怎麼勸都不聽。”
亞米爾一聽,內心忍不住一陣熨貼,笑著打趣道,“我怎麼不知道有人這麼想我呀?”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生生頓在嘴角,因為他看見眼前的人抬起頭,露出了一對微紅的眼尾。
亞米爾嚇了一跳,連忙彎下腰,心疼地捧起對方的臉,“這是怎麼了?”
他當時接到電話後,就敏銳地察覺小蟲母和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對,這才連夜趕回來。
誰知眼前的人卻沒回答他,只是吸了吸鼻子,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這才輕輕問道:“你沒受傷吧?”
亞米爾被他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抬起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口。
不應該啊?
他就怕小蟲母聞到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腥味,為此來之前還刻意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小家夥鼻子這麼靈?
許眠見他不說話,神情一下緊張起來:“真受傷了?”
少年仰著頭,一雙小兔子般水潤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小巧的鼻尖被凍得微微泛紅,好不可憐。
亞米爾見他誤會,馬上出聲安撫,“沒受傷,您看,我一點兒事也沒有。”
而小蟲母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話,拉著他又仔仔細細地親自檢查了一遍,最後甚至要來解他胸口的衣釦。
蟲子簡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但見他一臉認真,又不好直接拒絕,只得捉住他不安分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乖,先回屋,回屋給您看。”
說罷幹脆一把將他抱起來,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溫聲和他說話,“今天這究竟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緊張我呀。”
許眠抬頭看著他,見他好像真的沒事,從方才就一直高高懸起的心這才終於放下。
他抿抿嘴,不知道該怎麼和蟲子訴說。
他還記得上次自己把同樣的遭遇告訴蟲子們後,他們給自己的解釋是,那不過是他夢魘罷了。
但如今看來,那很顯然是他們隨口找了個藉口來搪塞自己。
不知出於什麼緣由,蟲子似乎並不願意告訴他真正的原因。
許眠猶豫了片刻,思忖再三後悶聲道:“我做噩夢了。”
亞米爾聞言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額頭,“什麼噩夢把我們小眠眠嚇成這樣了?”
蟲子不免心下生疑,什麼噩夢能刺激得他們的小蟲母半夜非要看自己一眼才安心?
許眠沉默了半晌,輕輕吸了一口氣:“我……我夢見你死了。”
蟲子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原因,一時間有些驚喜。
所以他們的小蟲母僅僅市因為一個噩夢,就擔心到非要親自見他一面才能安心的地步嗎?
一瞬間,亞米爾心底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暖意,眉眼一下溫柔起來。
他微微垂下頭,彎起一雙浸滿笑意的亮眸:“夢都是假的。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嗎?”
蟲子嘴上輕聲細語地說著軟話,抱著人來到臥室門口,膝蓋一彎,輕而易舉地頂開了房門,緩步走向裡臥,將他輕輕地放到床上。
“嗯……”許眠含糊地應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