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不曾想到, 竟然韓湛卻是嘆了口氣,沒多大的反應,反倒是突如其來的唾罵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雜碎!給老子站起來!”後頭剛喘口氣兵隊中傳來了遊石的聲, 季笙眉輕輕一皺, 隨聲望去,遊石站在兵隊尾部, 一腳踹向賴在地上的瘦弱新兵;季笙微揚身,也見怪不怪了, 可那小新兵是正是他帶來的那位。
方七點賴在地上不起, 連被遊石重重踹了七八腳, 踹的他在地上彎腰喊冤,引起了不少周圍兵隊的圍觀;可他呢,死活起不來。
“不起來是吧!?”遊石示意旁邊的小兵把他拖了起來, 遊石在他臉蛋瓜上拍了拍,隨後捏起了沙包一般大的拳頭在嘴邊哈了口氣,揚手就準備揮拳。
“誒!遊將軍!”季笙及時叫住,黝黑發著怒氣的拳頭才緩緩放下。
此時的方七點一邊忍受著肚子疼, 一邊沒好氣的看著遊石,分明就是恩將仇報!接下來還怎麼活?
“世子?有何事嗎?”遊石自然知道季笙來是為了保人,但他要裝傻。
“遊將軍這是為何?”季笙輕笑指向被人架著的可憐的方七點。
“這小子不服從本將命令, 特此教訓教訓。”遊石抓著自己的手腕轉了轉,毫不在意他教訓的是世子的人。
“世子!!!救,救我啊!!這人瘋了,現在是休息整頓!!走了這麼遠還不準休息了?”方七點壯著膽, 說完就使勁掙紮,見遊石又揚起手來,瘦弱的臉蛋上才掛了淚痕,眼圈漸漸發紅。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兒盯著世子。
“要不要人活了!我這腿走了這麼遠還不能坐一下了!這條路還是你們的不成!?不活了!!”方七點不管眾人嘲笑的眼光,委屈極了。
韓湛跟著飛孿在世子身後已是覺得有趣,管不住表情來笑的肚子疼。
“兵人本就要只這番苦,堂堂男子漢有淚不輕彈。”恐怕只有世子肯細聲與他說幾句。
只見方七點拍了拍屁股沒好氣的碎碎念:“世子!小的來這就是為了找我當兵的爹!沒想過當兵...”
“哦?找爹?”
方七點當時聽了張墨嬌的話,心裡卻有了盤算,他應該去見見他那個在戰場上呆了這麼多年的爹。所以才跑來兵營,說不定就能遇上呢!
季笙移了移步子:“你爹是誰?”
“我聽我祖母說,我爹是跟著名大將軍,不知道是誰....”方七點說著繞開了遊石到世子的身旁去。
“老一輩的將軍應該在王爺手下。”季笙思灼。
“轟”忽的天空一聲悶響,眾人仰望,韓湛見時候不早了上前,便催促了眾人該趕路了,連夜翻過幾座小山差不多就可以跟左都督彙合了。
“先上路!”
方七點拍了拍灰,遊石也就看在世子的面上饒過了他。
所有人在動身準備,穿著盔甲的韓湛一蹬上馬,皺眉看著天空,這悶雷...讓人心頭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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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屋簷下,淡淡的檀木香充斥整個房間。
“芙兒可看到她親手做手腳?”王妃這一問,芙兒額頭的汗珠不停外下掉,檀木板染深,芙兒自然是沒看見,哪會看見人當著面下藥的?
“回,回王妃的話,若郡君有心,曾會,會讓芙兒知曉?”
王妃緩緩站起,撩了撩袖,而太妃突然開口:“王太醫~這什麼藥才能讓這有孕之人迅速就滑了胎?”
王太醫捋須道:“這致滑胎的藥材自然有許多種,要是說最有名的最為危害的應是藏花紅,水銀以及馬錢子。”
太妃一挑眉,端起旁邊的熱茶意味深重的珉了一小口,眼神閃過絲的狠勁兒,緩緩放下杯子:“那就,隨便挑幾樣放那小郡君的屋裡,派人去搜,證據不就有了嗎?”
屋子裡的人一驚,張墨嬌聽的打了一冷顫,而王妃只是微微皺眉,這個法子按理說是王室女人們的慣用手法,王妃也曾想過,一來也省事還能解了氣,不過說到底這將軍府的小郡君畢竟還是韓老疼愛的小孫女,這樣做,恐怕韓老夫人在天上看著心疼。
此事定不能妄加定奪,王妃從心底還是不願相信是小郡君,此事還真不好辦。
雖自己的孫兒沒了,卻想著小郡君別因此牽連得好,也算是扯平了這麼多恩怨。
“太妃!若這是誤會可如何是好?萬萬不可!還是等世子妃養好身體再定奪吧!”說著,黃袍下的手已輕輕揮了揮示意芙兒趕緊退下。
“不行!此事立刻查!這可是條人命!”張墨嬌拽著被子的手微微顫抖,她未曾想過自己會遭人下藥,也只有她下藥的份,自然是不甘。
那面容忍著疼,媚眼流的淚都凍的紅了眼角,四美統統跪在一旁:“最毒婦人心!嬌姐我們在!您可要挺住!”
王太醫忽語:“世子妃,可還記得當吃喝的安胎藥,是何味有哪些識得哪些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