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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濁的意識裡,印桐聽見喉嚨吞嚥的“咕咚”聲。
有什麼黏膩的東西順著他的食道抵達了胃袋,在舌尖上留下爆炸般的快感和難以忽視的滑膩。
就像他吞下了一整條鼻涕蟲。而遺憾的是,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食物。
因為他覺得“美味”。
印桐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視野裡模糊的場景漸次清晰,月光勾勒出汙濁的地面,一筆一劃地描繪著他面前殘破的軀體。
——這是一個死人。
印桐想。
——這是我的食物。
無法忽視的饑餓感喰食著他大腦裡僅存的意識,鋪天蓋地的血腥勾引著他空虛的胃袋,搖晃的視野裡有一雙手殘忍地抓撓著屍體肚子上的軟肉,它大把大把地向上遞來骯髒血腥的肉塊,而後無法言喻的美妙滋味便在他的味蕾上炸開。
印桐緩慢地意識到,那個狼吞虎嚥的怪物是他自己。
是他撕開屍體汙濁的面板,是他大口吞嚥著黏膩的血肉。
因為他餓。
餓得快要發瘋了。
他不斷往嘴裡填塞著腥臭的肉塊,卻好像無論吃下去多少都不會産生飽腹感。他的身體就像破開了一個大洞,心裡有個聲音叫囂著嘶吼著。
——不夠。
——不夠不夠不夠不夠我還要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
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眼眶裡湧出來,混著血水浸泡著冰冷的地板。細碎的雨滴穿過鉛色的重雲彙入地上的汙血,印桐突然停下了,他像個孩子一樣,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浸泡在血水中的手指,左手無名指上小巧的戒指已經汙得發黑,黏著層層血痂就像一個醜陋的鐵圈。
他看著雨水一遍遍沖刷著戒指上的汙痕,漸漸描摹出它曾經的模樣,有一股奇怪的情緒驀地泛上來泡脹了他幹枯的心髒,就好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的方向。
他想,他找到了滿足饑餓的方法。
印桐張開嘴,滿懷欣喜地,將整根無名指搭在了舌頭上。
他聽到心髒瘋狂地跳動著,聽到自己急促又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回蕩,他就像個找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牙。
在爆炸般的痛楚中,他聽到了一聲令人安心的悶響。
“咔嚓”
……
“咔嚓”
吧臺前的小姑娘咬斷了剛擺進瓷碟的威化。印桐聽得一哆嗦,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意識地揉了揉無名指的指根。
16:45,“下午茶”甜品屋,印桐從吧臺下抽了兩塊考維曲塞進嘴裡,試圖用巧克力壓抑住嘴裡的苦澀。
昨天夜裡的突然斷電提前結束了他和安祈的視訊通話,只留下了一大堆尚未解決的謎團,和一池凍得人直打哆嗦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