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她用的不是生靈蟲，是丰神蠱，對嗎？”赫連珏沒看阿楉，語氣堅定。

“赫連殿下果然好眼力，這兩樣東西相差不遠，您都能看出來。”阿楉也沒有尷尬，大大方方就承認了。

……

她的確給林婉兒用的是丰神蠱，這種蠱蟲跟生靈蟲極像，但效果更加恐怖。

比如生靈蟲能夠駐顏養容，能讓受傷的肌膚迅速癒合，而丰神蠱則能直接改換容顏，可以讓一個帶有胎斑和切骨疤痕的人，在使用它之後瞬間變得肌膚光潔，讓相貌普通的人在使用之後能容貌一新，猶如天神下凡。

古代後宮女子為了鞏固聖寵，也有千方百計尋了這東西服用的，但丰神蠱雖然能讓人的容貌大改，於外貌之上多有益處，在另一個方面，這卻不是一個會讓人驚喜的東西。

丰神蠱為丰神，但使用過後，不可再輕易受傷，受傷一次，損壽命五年，且不可動殺機，一旦殺意肆起，則母蠱身死，使用者體內的子蠱隨之而亡，使用者身上過往遭受過的所有疤痕、胎斑亦會隨之浮現。

所以用這東西改換容貌的，多是宮廷中人，尋常百姓一來得不到這東西，二來沒有個為臉就淪落到傾家蕩產的地步的說法。

林婉兒剛才全身疤痕過多，所以並沒有改換她的容貌，這也是阿楉慶幸的一點。

她剛才告訴林婉兒的，只是生靈蟲的忌諱，生靈蟲和豐神蠱的忌諱都是不可受傷，如果她不在傅珣身上起殺意，那一年之後，她自會回來替她解毒，並清理掉疤痕。

她也覺得對不起林婉兒，但是對於一個被傅珣如此重傷之人，她不得不仔細提防。

她對傅珣有一種天然帶出來的……母愛，或許因為她從未有過母親，所以看到孤零零跟在傅瑨身後的傅珣，她總是忍不住關心她，以至於溺愛。

就是這份太過溺愛的心，讓李棪哥哥和傅瑨過去總是教訓她。

但相處的時間越長，這種溺愛就像一種毒藥，種在她身上，不論她怎麼努力都拔不掉。

……

“阿楉姑娘對所有可能傷害小王爺的人都這麼狠麼？”

赫連珏跟阿楉慢慢走著，一點都不著急跟部隊的距離越發的遠。

“這不叫狠，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阿楉坦蕩蕩的答道：

“她得到美貌，我藉此控制她的動向，兩方得利，如果她沒有存壞心思，我將蠱毒拔出，她依舊保持美貌的狀態了，這難道不是一件等價交換？”

“阿楉姑娘對等價交換的含義理解得格外特別啊。”赫連珏哈哈大笑，聲音在有些空曠的道路上格外響亮。

身後的侍衛已經飛身趕上：“太子殿下，人已經送到。”

赫連珏點點頭，和阿楉兩人這才加快了程序。

……

七個時辰之後。

傅珣幽幽轉醒，德喜趕緊端上溫熱的蜂蜜水送到他嘴邊：“殿下，您醒了，來，喝點水。”

傅珣就著他手裡喝了一口，嘴裡苦澀的味道終於減輕了一點，用清水漱了口，他問道：“我睡了多久？”

“七個時辰，殿下。”德喜有些緊張的回答：“天都大黑了。”

“她走了？”傅珣驟然清醒，回頭問德喜。

德喜磕磕巴巴的應了，然後趁傅珣還沒大怒，趕緊把阿楉的手書遞過給傅珣：

“這是阿楉姑娘讓我交給您的信。”

傅珣憋著怒火嘆了口氣，拿過信展開看。

臉上的怒意漸漸散去，轉而變成一種無奈：“林婉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