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來人,暫放剪子到那餘熱未消的石板磚上,不禁痴痴笑了起來,笑完,仍是滿臉荒唐可笑,說著:
“請入吧,真是各路神仙擠到本宮的小關雎,本宮見到故人,自是歡喜……”如果不擋我路。
盈盈行到了翠園小亭中,心中思想聯翩。
御侍卿尹小茹
下官問絡充媛安。
愈是心急如焚,容色便愈是沉穩,斂袖恭敬施禮,語調宛若古井靜水,卻是不見絲毫波瀾。
充媛面前,我安敢以神仙自居。
聞卿戲言,莞爾復語,到底是故人,相別再久,重逢仍覺親切。
隨她步至閣外小亭,唇畔話語再三翻覆,方緩緩道,聽聞近日有名司藥司的女官衝撞了您…怎麼說我亦是女官之首,此事有我管教無方之罪,先代她給充媛賠罪了。
充媛絡意歡
亭內已起茶煙,嫋嫋香菸飄渺過後便散去,心戰上的狼煙卻剛剛才點起,在荒原上漂泊。
輕啜茶湯,淡漠地勾起殷殷唇角。不放下茶盞,眼神從淡黃茶湯到她,粉面依然,眉目盈盈之間更多幾分世故,聞言,再遇原來面目不變,心早變異。
“怎麼?就這種小事也需尹姑姑前來,實在多餘了。”
直勾勾地望著她。
御侍卿尹小茹
到底是下官愚鈍,不會說話,反教充媛您看出來了,那便明人不說暗話罷。
旋即抬眸,鴉睫輕扇間,心事如劍出鞘,寒意點點滲進脈絡,秋波流轉,終是凝成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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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之事,我大都估到了,但望您能三思而後行。畢竟是故人,同好了這麼些年,如今亦不願瞧在這份情意上,饒故人一回?
而且,此時貿然推倒姜夫人,未必是好事。宮闈如陰陽,亦講究平衡,倘若魯莽行事,後果自是不必我說,您亦曉得了罷?
充媛絡意歡
無言,放下汝窯青瓷盞,此刻心境如何能如這豆綠?瓊鼻裡哼出一聲,也懶得正身骨,使藕腕撐那大圓石桌,手肘無肉,空留痛。
向來後庭,風來雲轉,從來如此。嬉笑地語調,言語如滾珠般滑出來,直道:
“尹姑姑倒是有義呀。”
立起左手手指,撐著平滑的桌面,蟛蜞一樣立起腳而去,溜到她面前那塊田地,然後,塌下。
“啊呀,姑姑言重了,怎敢推倒夫人?我又不是聖上…”此話略帶歧義。又言
“姜夫人大哥朝前立功累累,正受皇恩庇廕呵
御侍卿尹小茹
不敢當。
冷冷別首,睨著花團中一枝胡枝子花出神,睨得久了,覺著萬物皆陌生,唯獨那微小花刺,彷彿要生入眸去,浮躁,驚懼,忿怨,密密麻麻地盤踞心底。
何必要做得這樣絕…前朝的事,你我皆管不著,可在後宮,你們留她一絲做夫人的尊嚴總行?…我曉得你絡充媛有這本事。
或許她礙你眼許久了。正視面前麗人,曼音漸低,可你總該寬著她些,佛曰因果輪迴,你就不為自個兒晚年的日子思量著些麼?
我心中牽掛故人你,才來流莞殿發這麼些瘋,說這麼些話,充媛若要怪罪,下官端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