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愧是邵雅,一屋子的男寵不夠,即便失去了皇位,落難至此,還不忘勾搭年輕的男孩。
據說那年武狀元比試後,她三番四次想留下蘇暉,估計早就對他有不一樣的想法。
裘震子瞥見摯友低著頭,嘴上卻說著違心的話,以為蕭季看見不遠處的兩人越發親暱而不高興,更是堅定了棒打鴛鴦的念頭……
他心裡暗暗“呸”了兩聲,這鴦什麼時候成蘇暉了?
這天蘇琦打扮停當,正要出門去前廳用飯,卻見兩個嬤嬤提著食盒候在前院,笑眯眯地轉告裘震子的話:“我家老爺說了,蕭公子的傷勢不宜走動,他正好有事不能脫身,只好麻煩姑娘代為照顧了。”
蘇琦把踏出門檻的一隻腳縮回來,無所謂地點點頭。
反正不管在屋裡,還是在前廳用飯,又有什麼不同?
可是蕭季傷的是後背,又不是雙手,裘震子讓她照顧什麼?
飯桌上少了蘇暉這個話嘮在,蕭季和蘇琦面對面坐下,相顧無言。
蘇琦扒了兩口飯,感覺氣氛太僵,隨便找了個話題:“蕭公子的傷好些了麼?”
蕭季睨了她一眼,微微頷首:“裘兄的傷藥很好,已經痊癒了大半。”
說完,兩人又沉默了。
蕭季夾了一筷子菜,忽然蹙眉道:“蘇暉即便是這樣,依舊是左相府唯一的繼承人。”
“嗯?”蘇琦詫異地抬起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蕭季耐心地解釋道:“你若對他有意,蘇暉指不定哪天會帶你回左相府。”
蘇琦嘴角一抽,反駁道:“我什麼時候和他……”
他鳳目一挑,冷笑著打斷道:“不可否認,你對蘇暉比任何人都要好。”
蘇琦頓時啞口無言。
在所有人的眼裡,她是邵雅,是皇帝,誰也不會想到,自己只是想對這個唯一關心過她的胞弟好,希望他快樂,希望他一直這樣自由自在,無所顧忌。
但是蘇琦也明白,蘇暉終究是左相老爹唯一的男丁,遲早是要繼承相府裡的一切……
她只想在此之前,能對他好一些,更好一些。
蘇琦重重地嘆了口氣,放下了雙筷:“我以後會注意的。”
以蘇暉的性子,如果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哪天說不準就把自己打包擄回相府直接成親。
蘇暉比試武狀元的時候,皇帝的高臺很遠,幾次挽留都是透過身邊的內侍轉達的,根本沒見過邵雅的容貌。
若是蘇暉缺心眼地把自己擄去左相府,裝在皇帝殼子的她真是百口莫辯了。
蕭季還以為要多番勸說,又已經準備好這女人惱羞成怒,拍案而起的冷言冷語,沒想到她眨眼間就想通了。
可是這不情不願,有些黯然神傷的面色實在令人費解又刺眼。
他撇開臉,聲音冷冰冰的:“等傷勢一好,我們立刻離開這裡。”
蘇琦一驚:“需要那麼急嗎?”
難得碰面,她還想好好看著這個難得一見的胞弟。這次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了。
蕭季將她的不捨看在眼內,說:“通緝令已經到這裡了,此處是裘兄難得的休養之地,不好連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