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今天雖然敲打一番，這幾個人明面上算是被馴服了，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蘇琦卻不能對他們真的做什麼。

他們會不會知道這一點，對蘇琦的話也是當作耳邊風？

蕭季握著她的手，滿臉篤定之色：“放心吧，不過舍一點銀錢就能保住名聲和官職，幾位尚書很樂意把錢財送上國庫的。”

蘇琦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蕭季為何如此肯定：“就不怕他們覺得身後有家族，能保住性命和官職，朕這個皇帝登基才多久，還要底下人幫著管天下，哪裡敢對這些人動刀子，不過嘴皮子動一動，嚇唬一番罷了。”

說真的，這幾個尚書背後的家族真聯手起來，她還未必能應付得了。

明搶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這些老狐貍會不會在背後做什麼動作？

“皇上，鳳公子求見。”

蘇琦正說著，聽見宮人的稟報，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霖鳳給請了進來：“朕正跟蕭將軍說起朝堂上的事，恰好鳳公子來了。”

霖鳳微微一笑，接過她的話頭道：“草民已經聽說了朝堂上的事了，皇上做得很對，就該給朝臣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明白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不是一個傀儡，而是真正這天下的主子。”

蘇琦一怔，就聽蕭季冷哼道：“這才剛剛下朝，敢問鳳公子到底是從哪裡聽說朝堂上的事？”

後宮不能幹政，按理說宮人是不清楚朝堂上的事。霖鳳就住在後宮中養傷，也沒到前頭去，是怎麼知道上朝時的事，莫不是在蘇琦身邊安插了眼線，又或者朝堂上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聞言，蘇琦眯了眯眼，只覺得後宮或許又要清掃一番，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通風報信的。

霖鳳聽了蕭季的質問，卻笑道：“蕭將軍不必擔心，不過是朝堂上有臣子擔心，所以叫人給草民遞話了。究竟是什麼人傳話，此事不急，重要的是有些事他們不敢直接跟皇上說，讓草民轉告，倒也能聽出些不一樣的訊息來。”

蕭季不悅道：“居然敢跟朝臣通風報信，這樣的宮人鳳公子不立刻交出來，莫不是想跟那些臣子聯手要對付皇上？”

“將軍言重了，草民哪裡有這樣的膽子。只是這些人能用，就這樣除去未免太可惜了一些。”霖鳳知道蕭季的性子素來耿直，是非分得清清楚楚。

這是好事，有時候卻是壞事了。

水至清則無魚，哪裡會有清澈得毫無渾濁的朝堂，總要讓小魚蝦能存活下來，成為他們手上的小棋子才是。

全都死光了，他們要從哪裡來打探訊息？

在傳遞訊息的同時，大臣可不就將這顆棋子交到霖鳳手上，讓他反過來打聽到不少有用的訊息嗎？

蕭季轉念間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並非耿直得不知道變通，不過是看不慣霖鳳的裝模作樣，非要開口刺一刺他而已。

“那麼，鳳公子不妨說說究竟打探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來了？”他雙臂抱在胸前，大有一副霖鳳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就把人打出宮殿之外的意思。

蘇琦笑著拍了拍蕭季的胳膊，生怕他真的把霖鳳打出去：“鳳公子不妨說說，朕洗耳恭聽。”

霖鳳拱手道：“草民只是想讓皇上放心，明兒一早，尚書大人們就會把銀錢送進國庫，只多不少。”

“這事皇上早就知道了，沒有別的了？”蕭季皺眉，總覺得霖鳳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霖鳳笑道：“是的，草民打探到一事。先帝早年得一子，從小體弱多病，區區十六歲就病逝了。只是他的病逝不過是明面上的，卻是這位先太子想要聯合外臣推翻先帝，被先帝發現便困在府內。先太子失去了時機，索性自刎了事。”

這些舊聞居然能打探出來，他倒是厲害得緊，蘇琦不得不佩服：“鳳公子是如何知道的？若是從報信的人口中得知，未免太兒戲了一些。”

一個只是報信的小棋子，沒道理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

霖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皇上有所不知，當年先太子自刎，寢殿內所有伺候的宮人都跟著殉葬，唯獨一人先太子賜給了安國公，去年才又送進宮裡來的。”

蘇琦挑眉，早年伺候先太子的宮人，想必年紀不會小了，送到安國公府上這麼多年，如今該是安享晚年才對，怎麼又送進宮裡來了？

送進宮就算了，這麼大年紀，宮裡居然收下此人了嗎？

就算霖鳳不說，她也明白其中必然有貓膩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