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

“沒了。”

周緣直找到雲鶴真人說了自己的所見所聞，將蔡民獻童之事和自己的推測一一道出，雲鶴靜靜地聽，只是在他講完後，平靜地問了一句“還有嗎”。

少年來問雲鶴真人，自然是想從他那裡得到解答。

關於獻童之事的解答。

莫非世間真有那樣不履凡塵的仙門？難道那些被帶走的孩子真的都被仙人看重，踏上問道之路？

在周緣直看來，答案是否定的。

不可能！

根據他的判斷，獻童這件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詭秘之感，絕非那麼簡單。

可假如獻童之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被帶走的孩子們……到底去了哪裡？

蔡人有“買命錢”的說法，難不成那些孩子真的被人買走了命？

少年想從雲鶴這裡求得一個答案。

雲鶴真人在他眼中，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當然，周緣直也知道世間並無真正的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之人。但一路走來，少年的問題總能從雲鶴那裡得到答案。

有些問題雲鶴不會回答，但並不代表雲鶴不知道答案，他有時會引導周緣直自己思考，自己去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這種不答之疑，任憑少年如何拐彎抹角地試探也沒有用，雲鶴該說的早就會說，不想說的一個字也不會多說。

今天周緣直的疑問，雲鶴就沒有給出答案。

“你自己再去多看看，然後自己做出決定。”這是雲鶴告訴周緣直的話，但很顯然，這不是對他問題的答覆。

所以周緣直知道無論如何也沒法從雲鶴真人這裡得到答案了。

但是雲鶴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自己做出決定？做什麼決定？”少年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只想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需要自己做決定？

難道他還需要幹什麼不成？

雲鶴嘴角有些翹起，對他來說，這也許就算是笑了。

“接下來的這些天，你可以再去多看看、多聽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有任何顧慮，我會一直照看你，若有出格的地方便傳音於你。”

若有做得出格的地方雲鶴便會傳音給周緣直，換句話說，若是周緣直一直沒有收到雲鶴真人的傳音……

就代表他的所做的事都不算出格！

話已至此，周緣直便不再叨擾於仙長，雲鶴的話沒全然說明白，但繼續問下去，該不明白的還是不明白……

少年心道，莫非真人料定他會做出什麼比較荒唐的事不成？

所以雲鶴真人對他說這樣的話，是為了告訴他在想做某些“荒唐的事情”的時候不要猶豫，反正只要沒收到傳音，就相當於得到了默許。

可週緣直會做什麼事呢？南蔡獻童的法令荒謬詭異，但卻和周緣直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此處，少年忽然有些慶幸於自己生在大虞。

在大虞，所有孩童不僅不會遭遇“獻童”的怪事，還有《開庠序令》與《蒙學令》保證每一個孩子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周緣直自幼聰慧，若不是因疾病的緣故，在十二歲那年老人便帶他跋涉山水、行走江湖，或許少年會走上一條不一樣的路。

或許還能考個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