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佳霖已經看到了蔡羽臉上和頸部被蚊子咬出的紅痕了,想了想,道:“難道你的號房裡沒燻薄荷麼?”
蔡羽一臉不滿:“哪裡有燻薄荷!若是燻了薄荷,老子還會是這個德行?”
他說著話,忍不住在脖子裡撓了一把。
這時候排在鐘佳霖前面的考生也扭頭道:“號房裡哪裡燻薄荷了!”
他把自己的衣袖捲起,讓鐘佳霖和蔡羽看他的手腕——白生生的手腕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腫起來的紅疙瘩!
鐘佳霖:“......”
原來他的號房裡的薄荷薰香是獨家的呀!
那個考生生得眉清目秀,約莫十六七歲,走了幾步又扭頭看鐘佳霖:“這位小兄弟,你的號房裡難道有薄荷薰香?”
鐘佳霖鎮定自若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那蚊子怎麼沒咬你呀?難道蚊子也以貌取人?”
眉清目秀的考生疑惑地打量著鐘佳霖,心裡很奇怪:大家都如此狼狽,為何這位仁兄依舊潔淨光鮮從容?
蔡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鐘佳霖無奈地笑了,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嬌呼:“哥哥!哥哥——”
是青芷!
看著在府衙柵欄外向自己招手的青芷,鐘佳霖當即笑了起來,夏日傍晚金色夕陽中,他眼睛眯著,兩頰酒窩深深,小虎牙雪白,可愛極了:“妹妹!”
方才那位眉清目秀的考生看了看眼睛笑成彎月的鐘佳霖,再看看外面那個大眼睛漂亮妹子,心裡一動,忙問蔡羽:“這位兄弟,我是南陽縣的學子徐微,請問你們是——”
蔡羽笑了起來:“我們也是南陽縣的學子,我叫蔡羽!”
他指著鐘佳霖:“他叫鐘佳霖!”
又道:“我們是城西蔡家莊學堂的,你呢?”
那考生眼睛一亮:“原來是上次的縣案首啊,長得真好看!”
他笑眯眯道:“我在縣學就讀,咱們下次一定會見面!”
縣案首是一定會被選去縣學讀書的,而這位叫蔡羽的學子,衣料華貴,即使不夠資格去縣學,也能掏銀子進去,成為附學生。
蔡羽沒想到這位叫徐微的縣學生如此看重長相,不由打量了他一番,發現徐微生得也不錯。
鐘佳霖一出府衙,青芷就跑了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大眼睛閃閃發光,滿是喜悅:“哥哥,終於考完了!”
湧出來的學子在號房裡封閉了四日,一出來乍一見這麼美麗的少女,都看了過來。
徐微緊跟著蔡羽,眼睛發亮看著青芷,低聲問蔡羽:“這個女孩子是鐘小哥的妹妹?有人家沒有?”
蔡羽忙道:“她早定下人家了!”
徐微頗為遺憾,繼續盯著青芷看,一邊看,一邊嘆氣。
鐘佳霖發現人越來越多,便把書篋遞給春生,伸出手臂攬著青芷一起出去了。
青芷湊近鐘佳霖,用力吸了一口氣,大眼睛滿是疑惑:“哥哥,大夏天的你四天沒洗澡,怎麼味道還挺好聞?似乎是薄荷......”
鐘佳霖笑了,低聲道:“回家我還是先洗個澡吧!”
青芷“嗯”了一聲,道:“我在淯水樓定了個席面,讓送到家裡,你洗完澡咱們就用飯!”
蔡羽原本是要叫住鐘佳霖和青芷的,可是一抬眼見自己姐姐的馬車在不遠處停著,便閉嘴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