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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霍家兄弟

所以面對霍秋水的鐵拳,他會恐懼,他知道這樣不對。然而母親告訴他,那個人再不對也是你血肉相連的親生大哥。

母親告訴他,“兩兄弟都要好好的,互相幫助,互相照顧。知道不知道”

他說知道。說自己會忘記媽媽你剛才說過的話。會跟表哥好好的。

他不想承認這個殘酷的人是自己哥哥,但是他答應母親兩兄弟會好好過。

他母親大概是明白他心裡的不情願又不敢不從的矛盾。沒有再逼他。只說,“也好。你就把他當作最親的表哥。比誰都要親近的表哥。這樣就好。總比不承認他好。”

這些事,他自己都很久沒有想起了。他很擅長把自己的真實需要藏在心底最深處。深到自己都挖不出來。

因為他不止一次試過,他想要的,太貴,家裡買不起。久而久之,他學會了騙自己說,他不是那麼喜歡或者憎恨那個東西。這樣,他的心裡會好受一些。

他這項本事修煉了好多年。可謂爐火純青。

他可以收了三當家恩惠還若無其事地去人家家裡,得寸進尺,分一點他小姑的愛。他知道自己一個父母雙亡,背負黑道債務的孤兒不該再企圖奶奶會心疼他。他無情無義地享受溫院長的擁抱,接受寧先生巨額資助。他不報答任何人。他告訴自己,這點小恩小惠對自己是天大的恩情,對寧先生這些資本家來說,不過是心血來潮擩下的一點羊毛。

他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不會告訴自己。這樣,他好受點。

他想不到的是,他騙得來自己的心,騙不了自己的痛覺神經。

霍秋水許久不見他發病。慌了一下,軍人的警覺使他迅速反應過來走了上前。大男人主義迫使他強壓下心頭的愛惜。喝道,“過來!”

霍秋水一招手,霍山扣狗兒聽到命令一樣迅速站起朝他走去。

霍山扣抬起汪汪淚眼偷眼看上方火冒三丈的霍秋水,很是委屈。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的他不敢再說話。

霍秋水被他眼裡的委屈刺疼了心髒。伸出手給他額頭抹了抹。巴不得自己是個女的,能把他抱在懷裡好好揉一揉。

“疼不疼?”

“疼!”

霍秋水更加用力揉,“揉散淤血就好了。回去抹點藥酒。就這麼幹。知道沒有?”

霍秋水不敢拿用力揉搓可能導致毛細血管破裂的科學常識反駁這個相信中醫神通的表哥,也不敢反抗拳頭像砂鍋那麼大的他。只好自己輕捂著火辣辣的額頭,點點頭。

發洩了一通,霍秋水的氣也順下去了。他試圖一點點耐心地跟這個一點小傷都要哭鼻子的弟弟說硬漢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汗。

後者唯唯諾諾,就是沒往心裡去。

渡輪拉起了鳴笛。他沒有時間了。霍秋水嘆一口氣,“我不是因為業績突出被調回去的。是因為這裡的龍頭容不下我。田局長為了保護我連自己離島的機會也放棄了。”

他曾經也不明白這一點。差點害死對他關愛有加的田局長。那聰慧的小公子扔給他火漆文書,提醒他,“九號監察組本來是田雞自己離開這個島的最好機會。他放棄了。給了你。你自己簽字畫押的那份文書,九號監察隊九個人,少了一個都不是九號監察隊。辦事不力,欺上瞞下,田雞是要被日升昌問責的。十點開船,要是誤了時辰,他照樣受罰。這裡面就是那份文書。你自己保管著。為了你的上司,安全抵達吧!小美人,現在幾點?”

那個身上有線香的長發“男妓”看了一眼手錶,告訴他,“七點。”

臨走前,那小公子踮起腳尖拍拍他肩膀。“我們沒有車。你的摯友不在。加油跑吧。霍大警官。”

要不是旁人提醒。他又何嘗想到這一點呢?自己還沉迷在死人的悲傷中,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差點害慘了一片好心的上司。

霍山扣死魚眼往上一翻。“這不可能。田基作為一個警長又沒有犯什麼大錯,怎麼可能一紙文書降級降到小組成員裡面去?”

“不是一般的組員。我替代了他副組長的身份。”

“副組長很了不起啊!還不是小警察一個?連警官都不算。”

霍秋水堅持認為這是田局長的好心安排。兩人爭辯無果。霍秋水又嘆了一口氣。拉過霍山扣的頭,用額頭給他輕輕揉著傷口。

“以前我總在抓賊,抓黑社會。如今被逼到遠走他鄉。山,我輸了。我賠上了唯一的朋友,我犧牲了與你相見的這些年,依然輸了。”

他忽然用力抱緊霍山扣。

“山,哥哥不甘心。我不甘心看著自己這麼無能為力。我自小就沒能為身邊人爭取過一點半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