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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手

“什麼?”他推開書架,剝落慵懶姿態,一步一步向她走近,“你究竟想問什麼?”

唐頌不禁後退,被他逼到牆根處被迫停了下來,“卑職是問,”她強捱緊張的心跳,咬牙問:“可乘之機,殿下想要麼?”

秦衍俯肩逼至她面前,寒聲道:“本王從不利用將士的忠骨偽飾言辭,本王想要什麼,就光明正大的奪,野心這東西,本王若有,便不屑於遮掩。”

呼吸咫尺間,唐頌頷首,鼻尖掠過他的下頜,“卑職明白了。”

秦衍目光微微震爍,後撤一步避開她無意間的碰觸,抬手揉搓著下頜上的美人槽,迷茫看了她一眼,怎麼搞的,有些癢。

唐頌暗呼了一口氣,抱胸靠在牆上,冷眼捕獲他一瞬而過的窘迫,活該,活該他借用身高的優勢壓制她。

流星墜落夜空的景色雖壯觀,但壽命過於短暫,轉瞬即逝。秦衍撫完下巴,注視她道:“這案子你別插手,安安心心做你的街使,準備你的武選……”

武選。

他皺眉吞下斷句,問她:“武選你預備報哪個職位?”

武選是武官的晉升之道,武選的規則是兵部在武選前公示武職出缺,參選官員提前填報意向,按照武選成績擇優任用,以此來填補出缺,落選者由兵部斟酌選調,填補本屆名額不滿的職位,或者等次年的武選。拔得頭籌者可自選官位。

“花鳥司刑司司佐,這位置還空著。”

“果然。”她的回答,秦衍並不意外。

花鳥司曾是大秦的一個軍政衙署,不受任何官署管轄,直接隸屬於皇帝本人。花鳥司下轄刑司、郎司以及女司三司。其中女司、郎司兩部的花鳥使負責採擇各地良家男女充當皇廷用人。

刑司則負責調查處理朝廷隱秘機要事件,職理獄訟,掌管司獄,承擔各類刑名事務,曾經是宮廷官衙中最具權力的衙署之一,但因該司“用法深刻,為禍甚烈”,凡被投入司獄之人,幾乎無人能逃脫慘烈的下場。它的權力一度淩駕於其他的刑名官衙之上,甚至左右皇權,幹涉立儲內政,違背了“蒐集情報,偵察緝捕,駕馭不法群臣”的設立初衷,為免受其害,順永帝在繼位之初,就開始著手削減花鳥司的權力。

被皇權冷落四十餘年,如今花鳥司的風頭早已不在,淪落為皇室臉面的附庸,大小典禮儀式充當儀仗侍衛,皇帝出行時闢道隨扈。刑司被排除在刑名要務之外,僅剩郎司、女司間或履行職務。

大秦與刑名有關的官署有禦史臺、刑部、大理寺,均由文官任職,除卻三法司之外,唯剩花鳥司刑司的職務與刑名有關。

唐頌想要透過武選入花鳥司任職的目的不言而喻,刑司武官存在進一步接觸上官瑾一案的可能。僅用了兩個月,僅憑街使一職,她便疏通了頭緒,一針見血。

秦衍搖頭否定,“不要插手。”

“今日休沐前,”唐頌道:“卑職已經向兵部報過名額了,如今宰相府和東宮的爪牙遍佈朝堂,花鳥司式微,可能是他們疏忽的一個角落。日後上官瑾一案若有重查的時機,花鳥司或許會被聖上重新啟用。”

“的確,我已經在花鳥司安插了人手,”秦衍頷首認同,又道:“所以你不必再插手,報過名不打緊,冬集之前一律可以申請消除。”

“為什麼?”聽他再次勸阻,唐頌蹙眉問。

“太危險。”他答。

“危險?”唐頌失笑,嗤地一聲,“同樣危險的事,殿下不也在做麼?”

她下頜高抬,眼睫微搭著,像是在蔑視什麼,暗室裡她目光沉下來,葳蕤一片,靜靜燃燒著,燒熱他們之間的氛圍。

“你自作聰明什麼?”,秦衍不知從何處生出的怒意,聲氣躁起來,“你能想到的,其他人就想不到是麼?花鳥司內還有他方勢力,朝堂內是個漩渦,今日我揭你的短,明日我就篡你的位,誰也看不清誰,長安不是你手下的烽堠,抽把刀就可以為所欲為,現在撤出還來得及。”

夜行衣加身,卻無法將他的眉目塗黑,光火遍體,揭開他魂魄的一角,其間萬年藏熱。

唐頌牢牢視著他,拒絕道:“殿下,這世間多一個畏事之人,就少一份清明。我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讓邊境的將士吃飽肚子,這是我來長安的目的,我會做到,我知道你懂。”

長久的沉默中,燈燭完成它的使命,來不及掙紮就滅了。

他望穿黑暗望著她,無言以對。

“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想請殿下與卑職聯手,共同查明上官府一案。”她是邀請不是懇求。

“好。”他應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