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象迅速清空周圍金礦,朝洞中最後一處突起走去。
手起鎬落,外層碎石和黏土應聲落下。
“咳!咳咳咳!”
那層礦物質甫一剝落,就從中飛出大量黑氣和蝙蝠。濃烈的腐敗味充斥蘇執象口鼻,燻得她眼淚都冒出來。
——裡面是一塊黑色的結晶。想來那濃鬱的黑氣就是結晶碰到空氣後揮發出的物質。
蘇執象伸手摘下,收進畫裡。
雖然不如金塊好看,但這礦石藏得如此深,肯定有它的珍貴之處。聯邦輕易不會給她減刑的機會,眼下一切都是抵罪的本錢。
蘇執象滿載而歸,走回洞口的分岔處。
阿肆和另外兩個a級已經不見了,地上的金子倒是安安穩穩放在筐裡,也許是進洞幫老胡他們開採了。
蘇執象想到他們草木皆兵,唯恐自己搶資源的樣子,就打消了助人為樂的心思。扛著鶴嘴鋤走出礦洞。
洞外天已經黑了。
幾個b級圍成圈在外面烤火,衣衫整潔,想來是沒遇到什麼危險。
見到蘇執象空手出來,一群人看她連個筐都沒有,毫不掩飾眼中嘲諷。
蘇執象不理會這些牆頭草,找到一片土渣較少的地盤,將一片空白畫卷抻長鋪在地上。
體力活動累人,該睡了。
也不知道這礦山在哪片星域,夜空沒有雲層,幹淨得很,星星全都亮的逼人。
蘇執象頭枕在身後睡去。
但因為彌殃已經醒來的緣故,即便成寐,後腰那難以忽視的灼熱還是如影隨形,叫人無法安睡。
夢境中,沒有時間和因果的空間裡,彌殃席地而坐,一手撐頭,饒有興趣地看向自己。
“你變遲鈍了。”他用那種擾人心緒的聲音說道。
“……”蘇執象揉捏眉心。
卡牌師可以和卡牌交流,夢境是最為穩定且簡單的媒介。彌殃作為自己的卡牌,蘇醒之後自然可以與她交流。
被擾清夢,蘇執象除了掐掉這視屏通話之外別無他想。
天災會蠱惑人心,和他交流沒有好事。
彌殃還是直勾勾看著:“還沒察覺到?那個黑霧不是好東西,應該少接觸的。”
——有尖叫和喊殺聲沖破屏障而來。
蘇執象睜開眼睛,適才蘇醒的身體爆發出巨大韌勁,單手撐地側踹擊退了手拿斧子當頭劈來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白天還試圖和自己搞好關系的皮老闆。
蘇執象支起身,白色畫卷在空中如花般翻折,變成一隻鷂子。
一擊未中,提著斧頭的皮老闆身形及其不自然地在原處停下,然後機械僵硬地扭動脖子,帶動全身轉向蘇執象。
他凸起的眼珠裡留下兩行石油般濃稠的黑色眼淚。
隨著淚流,兩顆渾濁的眼球先是掛在眼眶內滾動,隨後被沖刷著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