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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

她摩挲應慎微的小拇指,說:“別太擔心,他在窗子的那一頭,總不能做什麼。”

應慎微扭過頭笑笑,嗯了一聲,神情裡有種強撐輕松的味道,宋珥舒盯了片刻,也不再說什麼。

應彥擇呆的地方在郊區,從大門帶入穿過有些老舊蛻皮的籃球場,走進一棟貼滿死魚鱗片般白瓷磚的老樓裡,負責人開啟電子鎖,帶二人進到一間略有些寬闊的泛白房間。

“在這裡等一下。”負責人沖他們點完頭就離開了。

宋珥舒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好奇打量房間裡各色宣傳海報,還張貼了這裡孩子自己做的手抄報。

一打眼看去,她一眼鎖定到應彥擇繪制的禁毒海報。

“6.26”被拉得很大、扭曲,頗有設計地和骷髏、陽光、鮮花、煙霧構成一幅解構、富有沖擊的畫面。

宋珥舒一怔,這與她刻板的認知有些出入,大人朋友的語境下應彥擇彷彿一個嬌氣過頭的富家子,每個人提起來都有種一言難盡的態度,以至她覺得這會是個不思進取的孩子。

這幅海報顛覆她的構想,應彥擇身上似乎有李為春留下的濃重印記,設計的天賦揮灑在少管所的禁毒海報裡,落款的字型大氣磅礴,一看就明白作者有以年為單位打底的書法功底。

宋珥舒神色凝重起身,偏頭的瞬間察覺應慎微從她身上收回的注視,她稍稍頓住,坐到應慎微身旁的椅子上。

“你來看過他嗎?”宋珥舒問。

應慎微:“被……李姨帶來過一次,後來太忙,就沒再來過。”

宋珥舒略一點頭。

沒多久,門重新開啟,走進一個穿著格子衫的消瘦男生,臉上架著老式的鏡框,寸頭,面板有些黑,鼻尖有顆紅腫的青春痘,一直垂著眼摳手指,慢慢地踱步到桌子對面的椅子上。

他小幅度抬眼瞟了下宋珥舒,很快又低下頭,神經質一樣摳指甲縫隙。

他看起來不胖,和宋珥舒記憶裡模糊的圓球大相徑庭,氣質也萎靡瑟縮,與親友和應慎微口中的嬌蠻少爺也毫不相幹。

應慎微先開口:“是下個月三號嗎?”

應彥擇頭一點,彷彿腦袋是什麼重物,不倒翁似的一垂又彈起。

“嗯,”應慎微說,“準備什麼時候和你媽說?”

應彥擇終於開口:“再看看。”

聲音還帶著青春期變聲的嘔啞,鋸木頭一樣。

應慎微可有可無抱胸,問:“需要介紹一下嗎?”

應彥擇瑟縮了下,遲鈍地又偷瞄幾眼宋珥舒,咬咬唇小聲說:“酥酥姐姐……”

宋珥舒禮貌一笑:“好久不見。”

她自覺說話音量適中,雖然態度不算溫和,但好歹也能與和善掛鈎,誰知應彥擇下一秒就掉了眼淚,捂臉哽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慢慢,他哭得撕心裂肺,整個房間裡飄蕩他的哭聲。

宋珥舒有些懵,她看了眼應慎微。

應慎微皺眉:“你哭什麼?”

語氣很不爽。

應彥擇縮著肩膀壓抑聲音大口喘氣,一個勁搖頭,花了些時間平複,手依舊沒放下來,還是應慎微給他拿了包紙,簡單收拾後,他垂頭喪氣地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