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娜這裡。”
戚具邇幾乎咆哮:“你當我說過的話是耳邊風嗎!”
她結束通話了電話。姐弟倆互摔電話這還是第一次。
戚具邇認為戚具寧需要得到教訓。
月中的董事會議上,戚具寧和蔣毅各提出了一項動議。
和戚具寧進取的浦東開發計劃相比,董事會以五比二的票數支援蔣毅穩健的北京新專案。而在人事變更的動議上,蔣毅繼續以四比三的票數勝出——蔣毅的侄子,馬林雅的堂兄,格陵商學院第一屆eo。
一次來兩個教訓就過火了。戚具邇有點後悔。她晚上應酬完回家,戚具寧不在。等到深夜,竇飛開車載她去金烏找人。
摁了半天門鈴,戚具寧才一邊擦頭發一邊開門。
全裸的身軀僅僅在腰間圍著一條浴巾,仍然處於醺然狀態的戚具寧懶懶地將毛巾扔在地上:“你就不能讓我喘口氣。”
戚具邇的惡心幾乎要噴薄而出。
她一臉鄙夷地踩著地板上散落糾纏的衣物往裡走,戚具寧攔在了她面前。她向左,他也向左,她向右,他也向右,見無法突破,戚具邇轉身往客廳沙發上一坐,翹起腿來。
“你又喝了多少?”沒有得到弟弟的響應,她尖著嗓子道,“你就不能少喝一點?只有我在擔心你的肝?邊明呢?”
充耳不聞的戚具寧去穿了浴袍出來,在姐姐對面坐下:“竇飛,你也坐。”
竇飛搖頭。
“說真的。竇飛,除了駕駛座,我沒見你坐過其他地方。不累嗎。”
戚具邇不耐煩地擺手:“不要扯開話題。叫賀博士出來大家聊一聊。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
戚具寧左手支頷,眼中閃爍著意味不定的光芒:“你想和她聊什麼。”
“我以為她是個聰明人。”戚具邇冷笑一聲,“可原來她也很貪心。既要維特魯威的背書,又要你。”
“哦,這個。”戚具寧淡淡道,“你到訪賀家的那天下午,明豐給她寄來了無條件推薦信,還有一筆獎金。”
這在戚具邇意料之外。她聽馬林雅的意思,賀美娜是因為拿不到藥企推薦才不能出國。而她一旦成行,自然就會和戚具寧慢慢淡了聯系。所以她才會主動提出和賀美娜簽約。
所以那天晚上賀美娜的遲疑並不是被恩賜砸暈了,而是在考慮。但這有什麼好權衡?無論名氣還是實力,維特魯威根本比不上明豐。
“那她為什麼要和維特魯威簽約。”
“你說呢。”戚具寧放下左手,“我從上海回來去見她,她很高興。”
<101nove.irce,知道他前一陣子在上海,她也去過上海開會,兩人聊了很多上海的風土人情。盡管戚具寧意不在此,也不得不承認和她聊天很放鬆,很開心。和周遊世界各地的永珍公子不同,從未出過國門的西城少女的所有知識都來自於書籍,紀錄片和網上資源,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交流。即使戚具邇打了那個掃興的電話,他們也很快忘掉,繼續討論《de nachacht》倫勃朗名畫《夜巡》)的光與影,《thestarry night》梵高名畫《星空》)的固化與動感,然後是日本浮世繪,莫奈,睡蓮,giverny附近的巴黎,然後他給賀美娜點了一堆閃電泡芙和馬卡龍,一邊吃一邊繼續聊。
一向見了兩面就要上床的戚具寧居然和一個女孩子在半地下室的咖啡館裡坐足三個小時純聊天,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結賬的時候,她很自然地拿出錢包,將自己那份放在桌上,笑著說:“那我可以在icirce向我的朋友們宣佈,戚具寧是我的好朋友了嗎。”
然後戚具寧發現自己在賀美娜的“friend”組裡。而“honey”那一組裡只有一個,錢力達。
氣得他一和她說完再見,就把一盒避孕套都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接著他在明豐的內線打電話過來,他才知道她拒絕了明豐的科研獎金。
對於戚具邇來說,看了二十多年早就習慣的那張帥臉,偶爾也會在某個角度重新令她眼前一亮。戚具寧有一股奇特的吸引力,她沒有見過哪個女孩在他面前不臉紅耳熱,雙膝發軟:“這一招若即若離你應該很瞭解。”
“不知道。我不知道。”戚具寧突然聲音一沉,“這真是讓我煩透了!”
可他終於還是到手了,不是嗎。和女人不同,對男人來說,得手的那一刻,就是厭倦的開始。
客臥套間深處好似有推門的聲音。須臾,走廊上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迎著戚具邇鄙夷的目光,裹著sferra象牙白床單出場的並不是賀美娜。
那長發齊腰,苗條纖秀的女孩子赤著玉足,姿態撩人地將衣物一一撿起,婀娜多姿地原路返回,再走出來時卻變作一對光彩照人的豔女,手挽手對戚具寧說了聲bye,其他一句廢話也沒有多說。
“我有客人,就不送了。”
戚具邇道:“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