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樂得意道:“怎麼樣,我就說我姑姑很聰明吧!她說的每句話都正確。但是——”
他雙眼發光:“姑姑你可以監督我和他做朋友啊,就像你監督我做作業一樣。”
聞言危從安笑了起來,將花和禮物都轉到左手拿著,空出來的右手摸了摸賀天樂的腦袋,對賀美娜道:“你侄子很像你。聰明,腦筋轉得好快。”
被反將了一軍的賀美娜道:“那你說三個理由吧,我為什麼要同意。”
賀天樂怪叫:“又是三個理由。那你也必須給我三個理由,為什麼大人總喜歡為難小孩子。”
“我先問的,你先回答。”
危從安見賀美娜嘴角隱有笑意,知道她其實並不排斥,便道:“我來幫你說吧——第一,我們見過三次面了,我們聊飛機,聊貓頭鷹,聊生活中開心的事情,還有小煩惱。每次聊天都挺愉快。這說明我們有共同的話題;第二,我保證和你做朋友期間,不會因為要追你姑姑就刻意討好你。我肯定會請你幫忙,但我不會讓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賀天樂完全沒注意到姑姑在聽到第二條理由的時候臉都紅了,興致勃勃地追問:“第三呢?請抓緊時間闡述你的第三個理由。”
“交朋友不在年紀大小,不在家庭背景,在是否興趣相投,是否互相尊重。”
“姑姑,他已經說了三個理由了。他說服你了嗎?”
賀美娜沒有說話;賀天樂又喊了一聲姑姑,賀美娜方道:“你真的想和他做朋友嗎?就為了幾顆糖?”
“當然不是啊。”賀天樂點點頭又搖搖頭,伸手去摸了摸危從安的胳膊,“因為我朋友很像你。聰明。腦筋轉得好快。還有還有,他對朋友脾氣很好,身上也香香的,但是和姑姑你身上的香味不一樣。”
這次危從安先忍不住笑了;賀美娜本來不想助長他們的氣焰,但也沒繃住,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尷尬的氣氛完全地鬆弛了下來。
“那你知道他叫什麼,是幹什麼的,你就要和他做朋友。”
賀天樂恍然道:“對哦。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危從安望了望自己手中的東西,清了清喉嚨道:“我確實應該正式介紹一下自己。”
賀天樂對賀美娜道:“姑姑你幫他拿一下嘛。你不是總說助人為快樂之本。”
聞言,危從安便很自然地把手裡的花與禮物遞與賀美娜;後者遲疑了一秒,還是接了過來。
危從安重新半蹲下去,平視著賀天樂的眼睛,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危從安。危險的危。從來的從。平安的安。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請多多指教。”
賀天樂也自信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賀天樂。祝賀的賀,古天樂的天樂。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請多多指教。”
兩人正式地握了握手,賀天:“現在他是我的朋友了。我不需要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交朋友不需要看對方有沒有錢。”
“如果做我的姑父就不一樣了,那要驗資的。”
這小鬼從哪裡學來的“驗資”一詞——還沒等賀美娜反應過來,危從安就滿口答應:“驗資沒問題。我再補充一條:我們是在你姑姑監管下的朋友。以後我們作為朋友見面,包括但不限於聊天,吃飯,看電影,去遊樂園玩,你姑姑務必在場,負起監管的作用。”
“對哦!”
賀美娜心中暗叫不好。這一大一小兩個古靈精怪居然給她設了個陷阱,也太狡猾了:“他不可能和你出去玩。他只是來格陵出差。”
賀天樂問危從安:“你在哪裡上班?”
危從安看了賀美娜一眼,道:“目前在紐約上班。”
“那太遠了。”
“你不怕坐飛機的,對不對。”
“對哦。那我放假的時候和姑姑坐飛機去找你玩,好不好?”
“當然好了。我來幫你們訂機票。我可以和你姑姑一起帶你去環球影城玩。那是很值得去的遊樂園,有很多好玩又刺激的專案。”
“真的嗎?姑姑!我想去環球影城,姑姑,我們一起去環球影城吧!”
別人是順水推舟,他是順水把航空母艦開過來了。他們兩個越聊越投契,陣地失守的有點快,但賀美娜還是鎮定地抵抗:“不要對小孩子許不可能實現的承諾。”
危從安的褐色大眼深深地看著她:“不管是小孩還是大人,我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賀美娜被他看得心漏了一拍;可他又立刻問了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介不介意我看看賀天樂的t恤尺碼?”
“我答應過要給他買哈佛的紀念衫。”
賀美娜心一軟,默許了;他翻看了一下賀天樂的後領口,又道:“我家有最新的遊戲機,歡迎你和你姑姑隨時來做客。即使我不在格陵,也可以把鑰匙交給你姑姑保管,讓她帶你去玩。”
“好啊好啊!姑姑姑姑,我們現在就去吧!”見姑姑的面頰又開始繃緊,賀天樂驚覺自己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得見好就收,“不去不去。不能隨便去別人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