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支冰鎮荔枝氣泡水,開啟,遞給戚具邇;後者謝了一聲,又自然地從坤包中摸出一個扁扁的煙盒,拿出一支來點燃。
危從安起身,從廢紙簍裡翻出一個煙灰缸給她:“別介意。”
她將煙盒遞到他面前。危從安搖頭拒絕。
“你不抽?”
“戒了。”
“什麼時候的事?”
“上週五。”
戚具邇這才意識到為何煙灰缸在廢紙簍裡:“是醫生說了什麼?”
“那倒沒有。”
她揚揚手裡的煙:“介不介意?”
“請便。”
“外婆身體怎麼樣。”她和戚具寧一樣,也管田招娣叫外婆。她知道他在格陵最大的牽掛是外婆,每次回來一定會帶外婆去做身體檢查。
“對於一個七十三歲的老人來說,不算壞。”危從安道,“謝謝你每年還想著她,送臺歷給她。”
“和我客氣什麼。對了,你弟弟應該讀高中了吧?”
危從安不由得笑了起來:“已經高中畢業啦。這孩子成績還不錯,馬上要出國念書了。”
這也是戚具邇覺得危從安溫柔又理智的原因——明明是第三者的孩子,但是危從安從未讓上一代的恩怨波及到兄弟間的相處。同樣,兄友弟恭也不影響他與繼母夏珊永遠形同陌路。
換作自己,絕對做不到。
“哪個國家?哪所學校?”
<101nove.onoics。”
“哦?那可太巧了。我還有幾個朋友在那邊,回頭我把聯系方式發給你。”
“謝了。”
“過去了一定要好好念書,慎重地交朋友喔。有個比我低兩級的校友,現在還在校園裡遊蕩。除了花錢,什麼都廢。除了讀書,什麼都幹。校友群總有他的新聞,年年都有新鮮人上他的當——唉,有個弟弟真是很操心。對不對。”
危從安但笑不語。
戚具邇感慨:“時間過得好快,感覺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我記得那時候具寧說你外婆做的絲瓜面很好吃,一眨眼,外婆都七十三歲了;我還記得那時候小凡拍了個itoy的廣告很火,一眨眼,要出國念書了。”
話鋒一轉,她低聲道:“只有我媽,永遠年輕。”
“我知道你每次回來都會去看看她。謝謝你,這麼有心。”
“不用謝。這是我想做的。”
其實他大概能猜出她為何而來。但她鋪墊了這麼久也開不了口,恐怕比他預計的更加嚴重。
“聊了這麼久,居然沒問你。你呢?你怎麼樣?”
“我?不太壞。”
“我倒是覺得你有點憔悴。”
“是嗎?可能這幾天沒睡好。”
戚具邇環顧了一週,道:“每次來這裡,都好像是你快要離開的時候。”
“沒辦法,工作需要。馬上還得去一趟歐特維爾。”
“你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難道格陵就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地方?”
當然有。
但是她不留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