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從安眉頭輕皺:“那至少需要兩年,甚至更長時間。”
“不僅如此,他還瞞著我,拿了永珍的錢,以維特魯威的名義把那個專利買回來了。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我知道。”
“我們明明討論過不能買,也阻止他了——那個藥真的能治tnbc嗎?能上臨床嗎?能賺錢嗎?”
“很難講。”
“對於他想做新藥研發這一塊,股東們很有意見!這麼燒錢的專案,維特魯威拿什麼和明豐爭呢?如果他是想買回來作為分手禮物送給賀美娜,任性這麼一回也就算了——是的,他和那個女孩子分手了,我早就說過他們不合適——但他同時豁免了她在維特魯威的兩年服務期,她也已經入職明豐了!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要幹什麼。從安,你在聽嗎。”
“我在聽。”危從安起身,“抱歉,我要去喝點水。”
等他重新落座,戚具邇繼續道:“因為unit專案股東們對戚具寧重建的信心正在流失。這很糟糕。”
“我相信他自有打算。”
“不是的。你還不明白嗎?戚具寧接二連三地做著錯誤的決定,他將錯失一個非常好的,可以拿回永珍控制權的機會。”
“那也是他的決定。他不是小孩子,應該對自己走的每一步路負責。”
戚具邇霍然起身,連聲調都變了:“不行!我不同意!”
危從安錯愕,仰頭望她:“具邇姐,你在怕什麼?”
戚具邇的恐慌源於上星期五的一場馬拉松式例會,從下午三點一直開到晚上十點才堪堪結束。
大家都很疲累時,會議室的門開啟,蔣太太推蛋糕進來為丈夫慶生。
原來那天是蔣毅生日,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全體高層自動留下替他慶祝,鼓掌祝福。
切蛋糕前,蔣太太道:“老蔣,你不喜歡吹蠟燭,至少許個願。”
“當然是永珍越做越大,越做越強。在座諸位,步步高昇,年年都有big bonus。”
投資總監褚旭很是春風得意——他上任以來投的幾個專案平均利潤率守住了15這條藍線,幫永珍賺了不少錢:“已經沒辦法升了呀。除非蔣總把位置讓出來。”
聞言,蔣毅爽朗地笑:“有野心,我喜歡!”
說著便切了一大塊蛋糕遞給褚旭;大家方都跟著笑了起來。蔣毅又笑眯眯地朝戚具邇遞過來小半塊蛋糕。
“女孩子不要吃那麼多甜食。不過今天可以破例。”
二十五歲之後一直在控糖的戚具邇頓感窩心。蔣毅就是這樣,雖然脾氣很差,工作上往往不留情面,但在這些細節上頗為體貼,讓你覺得與他確實有勝似親人的聯結。
“謝謝蔣叔。”
紅酒夾心蛋糕很好吃,一點也不甜膩。
“她沒事就在家裡擺弄這些。什麼烘焙,什麼插花。”蔣毅與她閑話家常,“我們恐怕要做好準備,老饕門的專案要黃。”
“現在進展很順利呀。剛剛褚博士彙報,你也說他做得不錯。”
戚具寧卸任並出國後,蔣毅兼任了一段時間的投資總監。後來精力實在跟不上,於是高薪聘請了褚旭回來主持永珍戰略投資中心。褚旭早年博士畢業於斯坦福金融系,其搭建的一個量化分析模型曾在國外拿過大獎,永珍能把他請回來坐鎮還是頗花了些工夫。
“你覺得中高階飲食業的主要消費群體是誰。”
戚具邇知道這是要考她了,遲疑道:“商務宴請?公務消費?”
“上週我們西城改造專案的幾個老總請周秘書吃了頓彙報餐。地方是他挑的,你猜在哪裡——專案部的員工餐廳,35元一份的員工套餐。”
這是個不好的訊號。
“最遲明年,中高階飲食業一定會受到重創。”蔣毅嗤笑,“什麼名牌大學高材生,只會照本宣科,擺弄什麼量子模型,一點敏感度都沒有。”
褚旭剛來時蔣毅也是贊不絕口。但相處下來才發現他性格非常直爽,或者說囂張。蔣毅不喜歡這種性格。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不像年輕那時候能唾面自幹;更何況今天還是他的生日,可受不得一絲一毫的委屈。
他招手把人事部老總叫了過來:“老李。褚旭的合同幾時到期。”
老李看了一眼戚具邇,又看了一眼正和蔣太太談笑風生的褚旭:“我要回去查一下……應該還有四個月。”
褚旭也正往這邊看;蔣毅對他微笑示意,又道:“兩周內務必要他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