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詩韻呆呆地看著那個煙盒,突然兩隻手用力地將它揉成一團,往窗外一扔。
是時候戒煙了。
賀美娜將手機反扣在桌上。
“怎麼了。”
她想了一想,用很平靜的語氣告訴他:“公司有點急事,尚經理先走了。”
“場面話你學得很快。”危從安拿起餐巾,取下餐巾扣,語氣很輕松,“這次她倒沒有想多。”
賀美娜眉頭輕皺;危從安看了她一眼,微垂了眼簾去撥弄那枚金色火焰造型的餐巾扣。賀美娜沒有出聲,看著餐巾扣在他靈活的指尖轉來轉去,反射著:“想問?想聽?還是想知道?”
她說:“是你想說吧。”
怎麼打起禪機來了。
危從安笑了笑,把餐巾扣放在一邊。
“她講了一個她朋友的故事。我陳述了自身的一些事實。”
“好了。不用再說了。”知道這些已經足夠。賀美娜並不想就他們的舊事深入探討,好像她很在意一樣。事實上,她還在思索尚詩韻剛才說的話。
他抬眼看她:“和你有關的一些事實。”
賀美娜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故意暗示她。”
危從安鋪開餐巾,深褐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彷彿要看到她心裡去一般:“你從進來就在故意迴避我。”
賀美娜道:“你多慮了。”
他說:“你再這樣迴避下去,我會有無法撤回的非謹慎發言。”
賀美娜避開他灼灼的視線:“你說我冷若冰霜,你在schat裡也不是這種一言九頂的態度啊。”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松動。
所以工作,生活,網路,現實,正襟危坐,乃至於裸裎相見,他們都有著不一樣的一面。不是偽裝,也不是隱藏。
人類本來就是多維度的智慧生物。既有饞和欲,也有禪和遇。每個維度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不用否認也不用抗拒。
“那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
“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的很多。不如從和我有關的傳言開始?驗證為真的我知道。驗證為誤的那些,我很想知道是什麼。”
賀美娜想了想,道:“那不是可以在公開場合說的私事。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我們現在是來談公事的。”
“好。談公事我也很高興。看來我今天還不至於倒黴透頂。先是張家奇來幫忙了,然後有你送我開工利是,還陪我吃晚——”看她神情有些不耐,他立刻改口,“談公事。”
危從安興致勃勃地拿起餐叉:“我現在很餓。可不可以邊談邊吃?”
開胃菜是搭配油醋汁的雜菜沙律。
紫色朝鮮薊,白色草莓,粉紅鮮蝦,雙色彩椒,多巴胺的色彩,彷彿打翻了春天的調色盤,鮮豔欲滴,令人食指大動。
他大快朵頤;她遲遲沒有動作。
“怎麼不吃?我記得你愛吃蝦。”
賀美娜從善如流地取下綠色芭蕉扇造型的餐巾扣,鋪開餐巾,拿起餐叉,叉起一片草莓,又放下。
“我們是來談工作的。不知道事情能不能談成就吃吃喝喝,有種公器私用的感覺。”
危從安點頭贊嘆:“明豐的企業文化有口皆碑,真不是吹的。這麼快就讓員工有了歸屬感,使命感。這是維特魯威急缺的東西。”
賀美娜略一沉吟,就這個話題開始和他聊天:“你怎麼會去維特魯威?”
“為了進永珍董事會。”他很爽快地回答。
賀美娜疑惑道:“這兩者有什麼聯系?”
“你吃點東西。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