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危從安,一個男人。她是賀美娜,一個女人。
這一刻,男人和女人彼此渴望,彼此相愛。
足矣。
“沒有下一次。”她的妝容幾乎脫了一半,明明應該是有些狼狽的,但目光格外清澈堅定。什麼時機,什麼儀式感。鋪墊得再天花亂墜,都比不上此刻從她嘴裡說出來的,簡簡單單兩個字,“我要。”
她要。當然要。
她不忍心不要。
就算重蹈覆轍,也要。
這一刻,沖動戰勝了理智。
她還是撲了火。義無反顧地投向他炙熱的胸膛。
這一刻一定有命運經過,拍了拍這顆水晶球。
令巨大的喜悅席捲了危從安的全身。
他不會只剩回憶了。
他們會創造很多很多專屬於他們的記憶。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緊緊地抱著她,又牽起她的手,貼在自己面頰上,低聲道:“捏我一下。”
他怕自己又混淆了現實和夢境。
曾經賀美娜穿著白色的睡衣,在窗臺上伸手捏危從安臉頰,教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此刻她穿著藍灰色的紗裙,在摩天輪裡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耳朵:“這是你欠我的舊賬。”
清掉它。
重新開始。
艙門開了。
她剛踏出去一步,就聽見腳下咔嚓一聲。
這下好了。
他們作為戀人開始的第一步,賀美娜踩壞了危從安掉在地上的眼鏡。
這副眼鏡是危峨送的。危從安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他明明放在軟椅上,什麼時候掉到地上了?
無暇多想,他關切道:“有沒有硌到腳。”
賀美娜也吃了一驚。她從來不會這樣不小心,地上有東西還踩下去:“我沒事。不過你的眼鏡——”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快到聰敏機靈如他們兩個,都想不明白眼鏡到底是怎麼滑到她腳下的。
“沒關系。應該能修。”他迅速拾起眼鏡,笑道,“出去再說。”
月之輪是進出分流的執行模式。下了摩天輪,走了幾步,賀美娜才發現不是來的那條路,有些疑惑地回頭張望時,危從安笑著把她拉回懷裡:“想回頭?來不及了。”
“誰要回頭了。我想不通。怎麼就踩到你的眼鏡了呢。拿我看看。”
“你不如先想想有沒有什麼東西掉在摩天輪上了。”
賀美娜一怔,低頭翻看自己的包:“……沒有啊。”
危從安笑著從背後拿出禮品袋。賀美娜欣喜道:“我的水晶球!幸好你記得。”
“你這個記性啊。真怕你哪天把自己也丟了。”
“自己肯定是丟不掉的。但也許明天就忘記自己有個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