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沖沖地拉著危從安過去介紹給外婆:“外婆!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從安哥哥。從安哥哥,這是我外婆。”
危從安對這個世界上所有叫外婆的長輩女性都非常有好感。他彎下腰來禮貌地與天樂外婆握手問好:“天樂外婆你好。”
他從小就深受長輩喜愛,長大後更是自帶一股讓長輩安心的沉穩矜貴氣場,即使是性格有些古怪偏激的天樂外婆看著這個高大英俊的年青人也不由得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你是?”
“我是美娜的男朋友危從安。您叫我從安就好。”
小白外婆插嘴道:“我剛剛看到店長陪著你在巡店,這家店是你的呀?那給我們弄幾張優惠券應該沒問題吧。”
危從安笑笑,招手叫一名店員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天樂外婆也有心顯擺顯擺他的能耐,沒有阻止。
果然很快店長親自拿了一疊現金券過來。小白一聲歡呼,搶過現金券,拉著外婆就往樓上的ip搶鮮區走:“我要買卡包。這次一定可以抽到大隱藏孫悟空。”
天:“哦喲,讓你破費了。”
“天樂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沒關系。”
賀天樂對危從安道:“你吃飯了嗎?讓我媽媽請你吃飯吧。不是超市試吃那種,是真正的大餐。”
危從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碰到了,當然是我請你還有你外婆和媽媽吃大餐。”
天樂外婆一口答應,催促著賀天一聲,自己轉身去拿沙發上的隨身物品——賀天樂每次出門她總是會帶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帆布袋。袁曉苓說過很多次賀天樂已經這麼大了,出門不用帶那麼多東西,但天樂外婆每次還是帶一堆,外套,帽子,雨傘,幹濕紙巾,平板電腦,無線耳機,水杯……壓得她的肩膀一邊高一邊低。
“我來拿吧。”
危從安主動接過帆布包,攬過正在打電話的賀天樂一起往外走。
平時帶賀天樂的主力是老年女性,精力和一個十歲男孩不能比,賀天樂只能表現得乖乖巧巧。現在危從安來了,他立刻化身成一隻滿電怪獸,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前後左右跳轉騰挪地演示著新學會的抖音舞步和動畫片裡的變身動作。從itoy走到龍之夢不過四百米,硬是給他走出了二十分鐘中等強度的運動量。一路上危從安都非常耐心地配合著賀天樂的耍寶,在他快沖到車道上的時候一把拎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回來,又回頭看看天樂外婆跟上了沒有。
天樂外婆腿腳不便,慢慢地走在他們後面,拿起手機給女兒撥了個電話。
袁曉苓以為他們到了:“這麼快?我馬上到。”
“還沒有。快到了。你別著急,我和你說,你補補妝,一定要補補妝。”
一身uueon,面容姣好的袁曉苓站在約定的地點等兒子。
賀美娜談上一段戀愛的時候她已經移居上海,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戚具寧,但也知道是格陵數得上名號的富二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情史豐富。聽說兩人分手,心中還頗替她可惜:初戀就談個潘驢鄧小閑似的人物,以後恐怕很難有男人可以入得了她的眼了。
這次看到和自己兒子一起出現的危從安,袁曉苓不由得心裡暗暗喝一聲彩——她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專幫國際高奢品牌做營銷策劃,一眼便看出賀美娜的這位現任男友衣品不俗,氣質不凡,手上卻又極其自然地拎著自己母親天天出門時帶的那個鬆鬆垮垮的帆布包,親和力十足。
自己這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前小姑子確實有點本事,悶聲不響地竟又找到一個風格迥異的高富帥。
這樣也好。避免了和上一個比較。
要知道比較是一切不快樂的根源。
四人彼此介紹問好之後,找了個湘粵融合菜館吃飯。袁曉苓晚上只吃幾片菜葉子,賀天樂點的都是些雞翅烤串炒飯之類小孩愛吃的香甜煎炸之物,天天樂吃不完的自己吃一點就行,千萬不要為了她破費。
危從安加了兩個菜,擂椒皮蛋和組庵豆腐。
他對天樂外婆溫聲道:“我這兩天吃得太甜,想換換口味。聽您有湖南口音,不知道愛不愛吃這些。”
天樂外婆是湖南人,無辣不歡,但平時女兒外孫都不吃辣,她也不方便做。危從安專門給她點兩個家鄉菜,是她在自己老伴還有前女婿身上從未感受到的體貼,令她對這個年青人好感更盛,上下打量間不禁生出了點不一樣的心思。
天樂一邊據案大嚼,一邊和危從安說話:“姑姑在格陵忙些什麼呢?”
危從安笑道:“等會吃完飯,用你的手錶給她打個影片不就知道了?”
賀天樂機智地反問:“你怎麼不用你的手機給她打影片。”
“她嫌我煩,不讓我打。”
危從安說這話的時候從表情到口氣都很幼稚;相比之下賀天樂反而老成得多。
“你是不是老給姑姑打影片,而且一打就很久。姑姑是這樣的。她不喜歡男孩子太黏人哦。”
本來賀美娜覺得危從安這個事事報備的習慣挺好,週四晚上兩人影片也膩膩歪歪地挺開心;週五晚上危從安問她有沒有時間影片,她主動把影片撥了回去。
結果影片一接起來,她素面朝天,穿著睡裙;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仔細看還用了發膠。
“啊你……穿這麼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