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不酸。”危從安放下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剛才看到你的電腦螢幕我就想說了——我們在自由之路沒有合影,實在可惜。”
合影?他們不是在df中心合影了麼。賀美娜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攝於昆西市場的照片。彷彿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危從安道:“鏡子裡那張不算。大合照更不算。今年你的生日,我們回去重走一次,如何?”
還有他們在邦克山紀念碑上拍的影片,她到現在還一次都沒有看過——賀美娜如夢初醒,錯愕地拒絕:“哪有為了過生日請假出國的。”
“那新年假期?”
新年假期當然要和家人一起過。賀美娜皺眉:“你講真的?”
“當然。我要穿自己的衣服和你重走一次。經過墓園的時候把你的眼睛遮住,帶你去看書店的那隻貓。在咖啡館買馬卡龍,去昆西市場吃薯條,你吃我那份,我吃你那份。”他總結,“這樣才公平。”
賀美娜大為震撼——他怎麼能用最正經的語氣說出最幼稚的話來!
危從安微斂了笑容,認真道:“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我在波士頓讀書的時候招待過一些朋友和同學。”
“記得。”他說過每個人都想走自由之路。
“我每次走到昆西市場都會買一個漢堡套餐給自己。只有你敢問我要薯條。還在邦克山拿走了我的耳機。”
“你到底要把薯條的事講多少遍。”
“一輩子。”
“……耳機是你主動給我的。”
“對。有些東西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分享,或者讓別人來參與。但是我希望下一次能和你堂堂正正地一起出去玩,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
在商務飯局上說這些,他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她還想掙紮一下:“別說了。”
他們是來吃晚飯兼談生意的吧?飯還沒吃兩口,生意也沒談,雜七雜八的話說了一堆,雜七雜八的事做了一堆。
她指著對面他的座位叫他過去:“事不過三。下道菜你還這樣就結賬走人。”
他也覺得自己過於公私不分了——也許是因為知道今晚一定不會如她所願,所以才一直拖著不想給她那個否定的答案。
“好。公事公開談。我們的私事,私下談。”他從善如流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好好地扮演維特魯威的ceo,“我一向都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賀美娜總覺得他這句話依然在不正經,可又抓不住他的把柄。只好搖了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甩出去。
前菜之後是一小盅牛尾清湯,琥珀色的高湯內放了蘋果塊和胡蘿蔔。
吃完滋味濃烈的麵包,用回味甘美的清湯潤潤嗓子,順便嚥下剛才兩次差點擦槍走火的對話,真是再好也不過。
喝了幾口湯,兩人異口同聲:“你——”
危從安笑笑:“你先說。”
<101nove.eo變成永珍董事。”
“如果我能在年底股東大會前把維特魯威的市值做到兩億,就可以進入董事會。這步棋雖然險,但並不是毫無勝算。”
話題終於變得嚴肅起來。
“公司的價值?公司是商品嗎?公司不是買賣商品的嗎?如果公司是商品,誰來定價?”
“你提的問題很多,每一個都很好。在資本市場,公司就是商品。所以每屆股東大會之前,總部都會請專業評估機構來對子公司進行估值。這個估值過程很複雜,不過,也會有些前期指標。以維特魯威為例,如果我能在六個月內拿下四千五百萬左右的融資,那麼最後估值應該就能滿足要求。”
危從安微笑:“投資方也不會允許維特魯威的估值少於兩億。”
“所以你只需要四千五百萬投資。”
危從安挑起一邊眉毛,失笑:“只需要?”
“和兩億相比,不是少了很多。”
“也對。”
“如果——明豐肯一次性給你四千五百萬呢。”
危從安似笑非笑地將調羹放回碗邊:“除非從孟金貴到孟覺到孟薇,孟家的人全體失心瘋。”
他簡明扼要地講了講維特魯威的今世前生:“當初年少氣盛,事情做得有點絕。明豐有2.1的股份落到了tnt手裡,再加上原先持有的2.7,如果不是小孟先生發現不對勁及時制止,一旦達到5,按照明豐的公司章程,tnt就能在明豐的董事會裡說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