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我要去查一查,到底誰在背後擺布我們兩父子!”
夏珊嚇了一跳,正要說時,危從安已經換了衣服,拎著一個旅行袋快步下樓來了。
危峨甩開夏珊的手,猛地站起。
茶水潑了夏珊一臉一身。
“你要幹什麼……危從安,你要幹什麼!這麼大的人了,我只是輕輕地打了你一下而已,你給我玩離家出走?”
“我收拾了一些自己的東西。在您改變主意之前我不會回來了。免得您看到我也心煩。等您從峴港回來,心情平複了,我們再談。”
“……什麼你自己的東西?你現在戴的眼鏡是我出錢修的!你現在開的車是我出錢買的!你要走出這個家門,我的東西都給我留下來!”
已經走至玄關的危從安停下腳步,爽快地放下旅行袋,大步走過來在危峨對面坐下。
他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夏珊連臉上的茶水都顧不上擦,一眨不眨地看著繼子的一舉一動。
“媽媽,是我。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爸爸要我把車還給他。……他要求我和美娜分手。我不會和美娜分手。……您那五十萬要還嗎。……那我就只還他的五十萬了。……不用。我有錢。不用您轉賬給他。……不用。他那部分錢還給他,我就可以把車開走了。……好的。我會小心駕駛。”
危峨漲得通紅的老臉被冷靜地達成了一致的前妻和長子踩在地上碾了又碾。
危從安掛了電話,拿出支票簿,寫了一張五十萬元的支票,放在茶幾上;然後摘下眼鏡,擱在支票上。
“對了。這支筆是我畢業的時候您送的。”
他把簽字筆也輕輕地放在茶幾上,“噠”地一聲。
然後他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
“好在您沒有給我買衣服的習慣。”
危峨氣得七竅生煙。
“我缺你這五十萬嗎?啊?你拿錢砸你老子?”他將支票揉成一團,朝危從安的後背砸去,“危從安!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
見兒子拔腿就走,危峨用一種和他的年紀毫不相稱的敏捷身形追至車庫,見兒子已經上車關門,他又去拍打車窗:“你給我下來!下來!晚上開車不戴眼鏡,你是想出車禍嗎?”
危從安繫好安全帶,降下車窗。
“如果是因為itoy永遠無法超越已經成為歷史的chi’s,就想當然地覺得我一直站在戚具寧的陰影之下——那您真是太不瞭解我了。”
“……你給我熄火!下車!”
危峨回頭看了站在車庫門口的夏珊一眼。
夏珊知道丈夫的意思,是要她充當和事佬,去把眼鏡拿過來給繼子。最好再說一句這是阿姨付錢修的,和你爸沒關系,你帶走吧。
她不想,但是不能不去。
她慢吞吞地朝客廳走去,拿起眼鏡,又慢吞吞地走回車庫。
危從安已經絕塵而去。
危峨看著奧迪的車尾燈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急得跳腳,反過來責怪夏珊:“你怎麼不再慢一點!”
“他車上不是還有一副眼鏡嘛。不會有事的。”夏珊試探地說了一句,“再說了,我覺得吧——如果是真心要和你斷絕關系,直接手機轉賬就行,不用開支票。”
她遲疑地說:“還有……轉圜的餘地……吧?”
危峨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老父親這輩子最疼的就是他,不能失去了他的母親又失去他,不忍心真的對他怎麼樣,所以才有恃無恐,一再試探老父親的底線!
那天晚上翻來覆去一整夜的變成了危峨。
手機螢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夏珊知道他不是等危從安的迴心轉意,而是在等叢靜的興師問罪。
第二天早上夏珊和危超凡影片的時候,告訴兒子他大哥和他爸吵架了。
危超凡不相信:“大哥那麼好的脾氣,怎麼會主動和爸爸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