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和好。
至於危峨的想法,又或者整個危家的氛圍,她在意了一晚上,已經覺得浪費時間。她的時間和精力應該用來關注其他更有意義的事情。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長輩認可才能自我圓滿的孩子。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共同生活了那麼久,她所學到的最大經驗就是絕大多數的長輩不可能為了晚輩去改變自己一以貫之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態度。所以處得來就親近,處不來就遠離好了。
如果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有所交集——就像昨天晚上那樣——反正她也有一以貫之的生活方法和人生態度。
到了五十歲,六十歲,七十歲,她也會用這種方法去和晚輩相處。
至於危峨給的那些暗示,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大於誅心。
她是和戚具寧談過“戀愛”然後又和危從安好上了,那又如何。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嘲笑她厚顏無恥,但怎麼也輪不到一個再婚娶了原配閨蜜的人來指指點點。
她看了一眼時間——雖然昨天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說了狠話,但是她直覺危從安會來的。
因為他是賴皮小狗。
賴皮小狗一直在維護饞嘴小貓,小貓卻哈他撓他,確實有點過分。
賀美娜精心打扮了一番,準備等危從安來了之後,兩個人都好好地說話。她要親親他,然後對他說,你不是鐘無豔,也不是夏迎春,你是危從安。
結果一直到中午危從安都沒有來,也沒有給她發訊息。他們兩個自從確定關系之後每天都會見面膩歪,即使他不在格陵也一定會和她影片,從來沒有超過半天不聯系的情況。
但是一直到胡蘋準備做中飯了,他都沒有聯系她。
“你到底在不在家裡吃飯。我看你打扮成這樣,還以為你要出門呢。”
“我吃得又不多。加一雙筷子也不行嗎。”
賀宇和胡蘋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忙了一週,好容易週末可以放鬆放鬆,沒人約你出去逛街吃飯?”
“陪你們不好嗎。”
“吵架了?”
“沒有。”
看來是吵架了。
“兩個人在一起,不能天天想著分出個高低對錯。舌頭和牙齒還有打架的時候呢。”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出主意了吧。”
“我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打算給你出主意。誰不知道你的主意可大了,我們說了也沒用。”賀宇道,“我們只是說說自己的經驗。至於你們年青人要怎麼相處,你們自己磨合。你看我管過你談戀愛嗎?”
吃完飯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看“an&na”的共享相簿。
看著看著,賀宇帶著危從安進來了。
“是我把小危叫來的。我和你媽去旅遊了,你們好好談一談,把事情解決,不要吵架。”
賀美娜本來也覺得自己昨天的態度太糟糕,想撒個嬌混過去,但是危從安推了推鼻樑上那副價值五隻猴子的眼鏡,一開口就是非常冰冷的語氣:“知道自己錯了麼。”
“……你出去!”
“這是我的家。我的房間。憑什麼我走。”
賀美娜一愣,四下裡一看,自己竟置身於格陵大學的老房子裡。
所以這是在做夢。
做夢不在自己的主場,氣勢馬上弱了許多。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兩只腳彷彿踩在棉花上:“那我走。我走可以吧!”
她去開門,但是兩隻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左擰右擰都打不開;他過來,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他說:“你根本不想走。”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