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美娜:這麼大的人了還玩彈珠呀。
危從安這才發現洗手臺上散落著十餘顆帶著酒香的小玻璃珠。
今晚的應酬是永珍的蔣毅做東,戚具邇,危從安和陳朗等人作陪,請青要山當地領導及幾位企業老總飯敘。戚具邇寧可早起打高爾夫,也不喜歡這種飯局。危從安和陳朗少不得替她擋一擋酒,說些推杯換盞的恭維,破除永珍內部爭鬥的流言;談些觥籌交錯的合作,展望青要山專案的願景。等酒席散場,危從安和陳朗將客人一個個地送走,回到宴會廳時,蔣毅正在叫人把空茅臺酒瓶一個個地開啟,倒出瓶頸處的珠子。
他用一條濕毛巾擦了擦手,親自把玻璃珠拿給戚具邇。
“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這種卡在瓶口的珠子。”他笑著說,“現在有不破壞瓶子的方法了。拿去。”
戚具邇莞爾一笑,雙手捧著接過來:“謝謝蔣叔。”
她解下頸中的紗巾,在蔣毅的注視中,珍而重之地包起來。
飯局結束,他們這些年青人回到危從安的房間聊了聊。戚具邇承認自己一開始把青要山專案看得太簡單了,在這邊調研了一段時間才發現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危從安也表示自己在這種專案的主持上沒有任何經驗,不是臨時抱佛腳就能速成的;陳朗直接說唯一的辦法是把戚具寧叫回來:“從安負責資金,我負責科技,你負責外聯,建設計劃還是需要戚具寧親自來做——只有我們通力合作,才能和蔣毅抗衡。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不緊不慢。”
戚具邇也很無奈:“他總說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我能怎麼辦?去聖何塞把他綁回來?我發過誓,再去就是豬。”
陳朗道:“你們總是把一些沒用的東西看得很重。該重視的又不當回事。”
危從安道:“等科騰專案申報結束,我去一趟。”
陳朗看著危從安:“如果你也叫不動他呢。”
危從安道:“那就散夥。”
陳朗道:“散什麼夥?我可是押上了全副身家跟著你們造反。到了這一步,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危從安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聊天途中戚具邇使用了洗手間,估計是那時候把這些帶著酒味的玻璃珠隨意地留在了洗手臺上。
無論蔣毅是想釋放什麼訊號,善意抑或惡意,當年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女孩長大了,不破壞瓶子得到的玻璃珠,她不需要了。
危從安傳送了一張照片。
危從安:這是酒瓶裡的玻璃珠。每瓶酒有兩顆。
危從安:一共喝了幾瓶?賀老師教教我怎麼算。
賀美娜:不用算都知道你喝多了。
危從安:有點累。我想抱著我的女朋友睡覺。
賀美娜:想吧。
危從安:那我可就大膽地想了。
賀美娜:真是。喝成這樣。本來有些話想和你說。
危從安:你同學的事情?
危從安:我去洗把臉。
危從安:說吧。我聽著呢。
賀美娜:我們去濕地玩的那天,小荻和我說有位同學生了不太好的病。我今天幫忙聯絡了醫院。希望能幫上忙。
危從安:別太難受。等我回來陪你去探望。
賀美娜:不用。我和他關系並不好。
危從安:只要你願意,可以和所有人打好關系。我真心想不到我們美娜會和誰關系不好。
危從安:他追過你。
危從安:而且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
危從安:我猜對了嗎。
賀美娜:你知道他和班長說了什麼嗎。
賀美娜:他說現在腫瘤年青化,總有一個在身邊。現在你們身邊已經有一個了,從機率上來講,你們還有你們身邊的人都安全了。
賀美娜:聽了之後,我心裡挺不好受。
賀美娜:可是又很卑劣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