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道了謝,賀美娜心滿意足地從人群中退出來,諾獎得主立刻又被其他人給圍住了;張博士也從人群中出來找她:“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給他秀自己的專案嗎?你是第一個他沒有說interesting (有趣)的。你知道的,interesting在我們學術界就等於禮貌地哦了一聲。你真應該看看那些人被他說了interesting之後的表情。”
“怎麼可能。我也是很有信心的好不好。再說了一個interesting就能定義你的研究,那你究竟是來解決科學難題,還是來尋求贊美。”賀美娜說完又贊嘆,“不過大牛就是大牛,兩句話就解答了我長久以來的疑惑。”
張博士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這份禮物有心吧?等下拍照喊你。”
“他提了三個方案,我要趕緊記下來。……咦,我的手機呢。”
她這才想起自己下車時好像沒帶手機;緊接著腦袋一沉,誰將什麼東西擱在了她頭頂上,她伸手去拿,先摸到了危從安的手指,然後是她的手機。
“幹嘛呀。”
她嗔了一句,手機一拿到手就趕快記錄起來。
危從安認真道:“你頭上有東西。”
“啊?什麼東西?在哪裡?”她伸手拍了拍頭發,眼睛沒有離開手機螢幕。
“頭頂上,還沒拍掉。”
她只好一隻手去拍頭頂,一隻手拼命地打著字,拍的頭發都亂了。
“好了嗎。”
危從安嗯了一聲,表示滿意:“現在好了。”
準備拍大合照了;張博士走過來,見危從安生得煞是好看,笑嘻嘻地拉起他的手腕:“帥哥,一起拍照吧。”
危從安並沒有客氣,坦然地走了過去;沒想到今天的主角看到他時眼前一亮,主動伸出手來與他握手,兩人交耳密談了幾句,危從安又走了回來,站在正在整理頭發的賀美娜旁邊。
張博士:“原來你認識我老闆啊。”
“之前合作過。”危從安突然低聲對賀美娜說了一句話,後者瞪大了眼睛;張博士伸長了耳朵都沒聽見他說的什麼,不禁心癢難耐:“說啥呢說啥呢?”
賀美娜突然想起一事,對危從安招招手,後者俯身過來;她低聲道:“那你剛才告訴他,他別墅裡的洗衣機壞了嗎。”
危從安先是笑而不語,可又沒繃住,笑了起來。
張博士沒站在老闆旁邊,而是站在了賀美娜右邊,其實是存了個小心思。他偷偷地想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但是賀美娜靈活地靠向危從安這邊,不僅躲過了還舉起右手比了個v以隔開自己和張博士之間的距離;危從安餘光瞥見,今天對她這個經典拍照手勢已經看夠了,想也未想就伸手從她身後繞過去,將她比劃的右手一拍;賀美娜卻會錯了意,以為他也要來攬她肩膀,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危從安更是沒想到她會主動抓住自己的手指,心內亦是一片愕然,尚未反應過來,手已經搭在她肩上。
這個荒謬的動作,就這樣被永遠地定格在了照片上。
拍完照片,諾獎得主又和危從安聊上了;張博士問賀美娜:“他到底是誰啊?也是我們圈內的嗎?”
賀美娜搖頭。
“那他是幹什麼的?也是開公司的?”
“好像是做投資的?”
“可是他看上去挺穩重,不像是投機的人哪。”
“這也有刻板印象?”
“至少應該頭發禿掉一半吧?上次老闆帶我去芝加哥參加一個會議,見到不少投資界的大佬,放眼望去,基本都禿完了。”
聞言賀美娜朝危從安那邊望去;他正低頭說著什麼,彷彿感應到了一般,抬眼瞟了她一下。
她轉過頭低聲對張博士道:“他頭發還挺多的。”
“可能還沒到年紀。”
“也可能他不是大佬。”
“那怎麼會認識我老闆?”
“你這些問題要我怎麼回答?他也只是來波士頓度假而已啊。我總共也沒見過他幾面。”
兩個讀書讀傻了的博士嘰咕了一陣,仍是不得甚解:“回頭我把照片發給你。我這也結束了,要不一起去吃個飯吧。就當給你慶祝生日了。”
不等賀美娜回答,危從安已經過來截斷邀請:“時間不早了。走了。”
“嗯。”賀美娜對張博士道,“改天吧,今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