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成這樣的男人做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諒的。把頭發弄成那個鬼樣子她都可以原諒,何況只是看看她坦坦蕩蕩的手機資訊。
“你的一位堂姐發來影片請求。我告訴她你睡著了。”
她才睡醒,聲音還有些慵懶:“還好不是我的二號男朋友。”
戚具寧笑起來,然後咳一聲:“我建議你遮蔽‘相親相愛’群組,或者幹脆退出來。”
不待賀美娜反應,戚具寧又道:“我會安排jenny加進去。”
“放心。我只會做我做得到的事情。我和你打賭,他們完全不會發現你換了個人。”
賀美娜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明明知道前面是沼澤,卻還是要陷落一樣。
不同於賀浚禕那次,她堅決地拒絕了戚具寧的好意。而戚具寧也一反常態地堅持。與此同時,賀家那邊施加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簡直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一般,而擺在賀美娜面前的好像只剩兩條路,要麼做人盡可夫的羊脂球,要麼做光宗耀祖的楊玉環。
兩人僵持了好幾天,從避免談到這個話題,到避免交談,到避免見面,就連睡前的諾貝爾獎歷程也不講了。事情的轉折是在一個週日的傍晚,賀美娜一身疲憊地下班回來,見戚具寧表情凝重地坐在書桌前,單手支腮;邊明站在一旁彙報:“淩霄建設那邊……”
他抬眼看見賀美娜站在門口,立刻閉嘴。
“你們繼續。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了。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
“美娜,我們得談一談。”
“不。戚具寧。你不要管他。我知道。我知道胡越軍在工作中做錯了事被公司告了。家裡已經湊錢把他保釋出來。接下來就看法院怎麼判吧。”
那一剎那,她在戚具寧面上看到了非常陌生的表情,不耐且兇狠;但那只是一瞬間而已,賀美娜甚至懷疑自己是看錯了,因為他幾乎是立刻就恢複瞭如常的微笑:“我真是拿你這種固執沒辦法。”
“他做錯了,就應該被懲罰。大舅舅本來就有非常嚴重的糖尿病並發症,不良於行,他不好好找一份工作奉養老人,卻總是挖空了心思要走快捷方式。透過鬧事得到了一份好工作,又不好好地做。”
戚具寧見她如此堅決,先放軟了語氣:“美娜。如果我不管,那還算家人嗎。一家人就應該守望相助。”
“家人?和他相比,賀浚禕簡直就是有為青年。”
邊明突然道:“如果我們不管,就會有其他人過問。與其到那種兩難的境地,還不如由戚先生親自來處理。賀小姐,這一步走錯了,後面會有大麻煩。”
戚具寧聞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邊明閉上嘴退到一邊。
賀美娜並沒有聽懂邊明所要表達的意思。但她隱隱約約地能感覺到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國外,遇到的一切都是那麼龐大複雜,襯出她原來是那麼渺小淺薄的一粒沙。
她想問和永珍有關嗎?但是問來又有什麼用?她能懂嗎?就算懂了,她能接受嗎?
“這一次,你的事情讓我來拿主意,好嗎。”
賀美娜不說話了。
那天他們在書房工作了很久。
“就知道你還沒睡。”半夜,戚具寧出現在她的臥室門口,手中抱著枕頭和被子:“今天可以繼續聽你的睡前故事嗎。”
賀美娜朝旁邊挪了挪,拍了拍空白的床單。
他三步並兩步跳上床來,巨大的沖擊力令賀美娜差點被拋到空中——這種孩子氣的動作,引得兩人再次咯咯地笑了起來。
賀美娜滾到他身側,支起上身,親了他一下。戚具寧伸手托住她的後頸,貼上去,兩人深深地接吻。
“謝謝你。”
“謝我什麼。”
要謝的事情太多了。
謝謝你在人群中看到了如此渺小的我。
謝謝你需要我。
謝謝你給了我一段如此夢幻的人生,這必將成為我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憶。
“謝謝你沒想過瞞著我去救大表哥。”賀美娜低聲道,“和我有關的事情永遠也不要瞞著我,好嗎。”
“這也太難為人了。我還不能有點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你有把握一直瞞著我,你就瞞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