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擋在書房門口,無論如何都進不去後,謝晚凝滿是怒意的眸子漸漸冷卻下來。
有什麼一直頑強燃燒的東西,滅了。
心如死灰。
她終於明白,在他心裡,自己或許就是一尊放在後院的擺件。
出身尊貴,樣貌不錯,勉強能與他相配。
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什麼青梅竹馬的情分,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沒有。
全是她的自欺欺人。
回韶光院的路上,沿途遇見不少僕婢們。
他們見到她,十分恭敬行禮。
可謝晚凝好像能聽見他們的心聲。
瞧,好歹是煊赫侯府裡教養出來的嫡長女,怎麼就成了這麼個怨婦模樣。
怎麼就成了這麼個怨婦模樣。
謝晚凝死死咬著唇,巨大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幾乎要昏死過去。
還好,還好,強闖前院這一遭,除了叫人恥笑自不量力外,她總算認清了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直到回了自己院中,強忍了一路的淚才落了下來。
謝晚凝從沒這麼哭過。
蜷著腿,淚流了滿臉,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爾晴心疼的直哭,“若叫老爺夫人知道姑娘受的委屈……”
聽見爹孃,謝晚凝眼睫顫了顫,一串的淚珠滑落。
“我怎麼會這麼蠢呢……”
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騙。
他甚至什麼也沒做,只是在心情好時,多給了她一個笑臉,她就蠢到將一顆真心獻上去,任他揉圓搓扁,任他作踐。
而始終陪在她身邊的陸子宴,也已經紅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算是個什麼狀態,若是靈魂狀態,那就是他的靈魂在痛吧。
他痛彎了腰,伸手想抱抱榻上垂淚的姑娘,卻徒勞無功。
毀滅欲直衝顱頂,如果可以,陸子宴恨不得毀了眼前這一切。
所有人都去死。
可他什麼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
看著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姑娘,對自己一點一點死了心,在這個深宅大院裡,迅速凋零下來。
她擅闖前院書房的事,被陸家幾位夫人知道了。
第二日,陸老夫人特意遣人過來叫她去請安。
陸家是武將世家,論規矩,其實不多。